温故震惊地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看这些东西,估计那人隐约猜到昨天他在实验楼附近打架的事,不过,应该还不知道是和林程、那些校外混混有关的。温故把物品放回那人的柜子,老老实实划分界限,留了张写着“谢谢”的便利贴,再附带对昨晚的意外很长很长的道歉纸。为了避免林止醒被牵连进这件事情,他不仅在末尾承认自己有所隐瞒的事情,还故意选用语气很重的词,让林止醒不必多管闲事,有分寸点管好自己就行。“对不起啊,这些句子真的是……挺过分的。”他叹了口气,连自己都不愿再读,倒扣在棉签旁。温故想明白了,靠近林止醒反而会给这人带来不幸,就像把左撇子的“病”传染给他,让他也沦为“异类”,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其实林程没有说错,沈萱的诅咒一直在应验,灵的让温故害怕,他真的很担心,林止醒会受到他的连累。一切都恢复如初,仿佛文艺汇演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中午一帮人一起吃饭时,他挑了离林止醒最远的位置,就安静的扒饭,晚自习的时候也没有再像平时那样故意去逗林止醒玩儿,而是埋头写自己的题,课间就去接水。全程没有交流。一下课他就回寝室,刷牙时林止醒也回来了,看见纸条后,在柜子前站了很久。“多管闲事?”林止醒冷峻的声音突然传来。牙刷突然磕到了温故的上颚,他没有回头,只是狠着心道,“难道不是么?医务室就在附近,你不必多此一举,朋友之间也该有界限。我明白昨天的事你会觉得很恶心,我向你道歉,但是你放心……”他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不喜欢男人,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我会尽可能补偿你。”语毕,寝室变得格外沉默。“界限……补偿。”半晌后,林止醒挤出一句话,气压低的可怕,“温故,我是有多让你讨厌?”温故漱口水,摸了把脸,“随你怎么想,但你也应该发现了,有人恨我想报复我,这说明我做过坏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清白,不想被烦心事缠上就别掺和我的事。”背后传来不爽的揉纸声,和纸团投进垃圾桶的声响,那人冷冷地往阳台走去。药水瓶就原封不动地摆在柜子上,没有人用,也没有人收起。停电温故还是选择去了医务室。医生的手法简单粗暴,他觉得伤口处理后比之前更疼了,林止醒肯定会比她柔和点。这几天晚上温故都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会悄悄爬起来给自己换药,但就是没动柜子上摆的那几瓶。唯一奇怪的是,好像他每次半夜疼的受不了坐起身时,对面的林止醒似乎都没有睡着。也传来轻轻的翻身声。-由于期中考是和风城的重点中学联考,学校特地请了风城二中的老师来做讲座,晚上整个高二段都留校,8点结束后回班级自修。温故、陈哲彻、陆探戈三人趁课间边吃百醇,边聊这次联考难度肯定得上一个打档次。毕竟老师的讲述中,风城二中的学生都是飞奔去放水,屁股碰到椅子就读书,争分夺秒。它算是温故原本打算提前招去的学校,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对云城中学挺满意的。他喜欢这里的一切。“我们学校风气自由点也挺好,你想很多年后咱可能早忘了化学公式,但肯定记得在班里偷吃零食的事情。”陈哲彻含糊不清地说,“哎老温,要不你开后门给醒哥也传一根,反正现在也离得近。”温故闻声愣了下。确实近。班级每周换一次座位,现在他已经从窗外换到了门旁,隔着走廊看见4班最后一排的林止醒,有时候后门没关,走廊上经过的其他兄弟还喜欢特意探头进来给温故来个锁喉。但现在不一样,他和林止醒自几天前纸条的事情后就没有再说过话,就这样开始冷战,但温故又没法解释。他既不能吐露自己晦暗的喜欢又不能将林止醒卷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里。“你俩……文艺汇演那天是不是吵架了?”陈哲彻想想又小心问道,“虽然看着像壁咚,但我站那么远也听不见吵架声,唉早知道当时劝劝了。”陆探戈:“壁咚???”温故脸有点烧的慌,坐起身不知该如何解释,满脑袋都是唇间柔软潮湿的触感。恰好此时上课铃声响起,替他解了围,大家该回教室的回教室,该闭嘴的闭嘴,都纷纷翻开作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西装、京剧脸女生、沈萱回来的消息、合唱……但印象最深的还是更衣室门口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