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自那次生日后过得飞快,因为期中到期末的间隙期总会抓的格外紧,永远写不完的试卷,梦里追着你跑的染色体和鲁迅,睁眼闭眼就逝去了一天。很忙,尤其是竞赛生。像林止醒这种生物英语被拉满,还过初赛的,有时候连人影都见不着,期末考前脚刚结束,后脚他们就乘飞机去决赛,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假期是弯道超车的最好时机,大家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老徐在讲台上,看大家把寒假作业张张收入书包,语重心长。温故默默观察四周,发现寒假前最后半天,还是只拿作业的半天,大家都内心躁动的很,于是也心安理得地发起微信。「果盘杀手:“你魔鬼紧闭期结束没?”」老徐宣布寒假正式开始,班级霎时跟高考结束似的闹腾,同学抓包冲出教室,边流着无数张作业卷苦涩的眼泪,边飞奔打算先搓几盘游戏。“老温!记得今晚峡谷见!”陈哲彻飞出教室时还不忘喊道。温故连忙朝他比ok的手势。“再见面就是新年咯,班长再见!”“温哥我们先走啦——”转眼间教室都空了大半,温故估计林止醒还在那边基地,于是溜去4班班主任那儿,把给林止醒留的寒假作业捎走,到时候顺路带给他。许动能刚接完电话,瞧见温故来领作业时,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微笑,“这是林止醒期末优胜学校分的奖品,麻烦也带给他吧。”“没事的老师,不麻烦。”温故抱过大碟作业,再捧过束土里土气的花和两个大礼袋。大红色,还拓印着龙凤,他一时竟也拿捏不准,学校是想帮林止醒提前过年,还是提前结婚?如果是结婚的话,温故倒是挺想见证的,毕竟完全想象不出来呢。瞎想之余口袋震动,他把手机藏在校服外套里按亮。「大忙人:“已经到校门口了,准备回班级拿资料。”」温故一愣,凑到走廊的窗边张望,果然有辆大巴车在缓缓停靠,他“卧槽”了声,连语音都没来得及发,就跟装加速器似的跑下楼。教学楼内由于人多,二氧化碳都快形成温室效应,又闷又暖,和外面天差地别。温故溜出楼底,冷风顿时如刀削般刮过脸颊,鼻尖瞬间被冻的没知觉,风从敞开的领口灌进,让他忍不住打寒颤,跑步出的薄汗很快风干,他撑着膝盖站在校门口,呼出一团团白气,将视线都变得模糊。司机和老师在帮忙把行李箱推出来,五颜六色的贴着姓名贴,学生们也忙于找自己的行李,他刚抵达大巴车门边,消失了一周的林止醒恰好单肩挎包往下走。黑色风衣衬得腿修长,医用口罩遮挡半张脸,更是加浓了眼睛的深邃好看。林止醒有些许意外,快步跳到他面前,“怎么在这里?”温故没好气地反问,“还不乐意见我?寒假作业都在我这里,正打算捎给你呢,现在可以直接回家了。”他推林止醒去拿行李。“没有不乐意。”林止醒似是还要说什么,但想想又没继续。温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花跟礼袋都怼到那家伙身上,“林大学霸,学校给你的礼物。”他都能猜到,林止醒看见那大红色的袋子后,此刻口罩下的表情是什么样。一脸麻木。如果这是档节目,那后期肯定配满拒绝、我不想要、帮我丢掉的字幕,于是温故忍不住乐,然后被林止醒无语地扫眼后,弹了脑门儿。“卧槽——好痛!”温故见那家伙头也不回地往林间路走,追上去把冰手贴他后脖,然后欺负林止醒东西多,逃命般的迅速溜走。两人瞎闹腾半天,因为冬天实在不适合瞎跑,才勉强安分下来走路。林间路的树枝都已光秃,寒风凛凛,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会被冻红,由于觉得在大路上走太冷,为此他俩换了条小道,从巷子里穿过。老巷很狭窄,两侧墙面被风雨摧残的破败,自行车和电瓶车倾斜地靠着,迷信风水的老人家会在门口挂镜子,贴红纸,抬头是纷繁但不缠绕的电线,和灰白的天,偶尔传来犬吠声,有裹着羽绒服的小孩坐在家门口玩,脸颊红扑扑的。温故问:“北京挺冷的吧。”林止醒示意他去手机,“下雪。”“你拍照了啊,好难得。”温故夸张地感叹,利索地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手机。那人别开视线,“你不是说想看雪?”输密码解锁,温故在相册里找到了不少照片,有张是竞赛当天,外面是鹅毛大雪满天飞舞,学生们都戴着厚厚的围巾在等待,手里抱着资料在最后抱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