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涧坐回原位,脑中各种想法不断碰撞,最后看向记室刘葳蕤,问道:“君以为如何?”
刘葳蕤拱手屈身道:“此乃军国之大事,关乎两镇之存亡,在下小小记室,岂敢妄言,公或可召集重臣商议。”
白涧点点头,出了偏房,重新回到议事堂。
原本堂中众人依旧在争论是战是休,等到白涧回来,议论声渐渐停歇。
站在帅案前,白涧沉吟片刻,说道:“张乃、白世进、王城三人留下,其余人先暂时退下,待本将军令。”
“是。”
等到众人全部退出房间,白涧坐在帅案后,看着场上自己看重的两个谋臣一个武将,将之前罗弘信的话略微总结,告诉了他们。
“此乃天助明公啊。”
“何解。”
“方才在下反对明公出兵潞州,一者明公兵少、又不据有地利,反不如养精蓄锐,等待局势变化。”
“二者明公虽是昭义军副使,但自从军使被杀,朝廷任命冯霸为军使后,我等便已经名不正言不顺,治下多有微言。”
“是以若明公离洺州,恐不久便有人举兵谋反,以响应朝廷,意图谋取朝廷官职。”
“虽说现如今朝廷势微,但朝廷的认可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颇为重要的。”
“如若正如罗弘信所言,迎主公入魏博,则一可得魏博之精兵,二可得魏博之名号。”
“届时以魏博之号,整顿诸军兵马,北上攻潞,援救晋主,便可无须担忧后方。”
白涧还是有些犹豫:“我闻民间传有‘长安天子,魏府牙军’的说法,可见魏博牙兵之名,天下皆知,我实担忧若入主其镇,岂非入了狼窝。”
白世进起身道:“使君着相了,以您的身份怎可与其他人相比。”
“第一,使君非单骑入魏,所带着还有昭义军余部三千军士,可为囊助。”
“第二,使君乃白国公之孙,宋国公之子,又兼以昭义军副使,白氏之名传千年,天下皆知,此为名士,彼等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加害于您。”
“第三,依照那罗弘信所言,白公冰有恩于魏博,使君乃其族孙,又魏博牙兵皆标榜忠义仁人。忘恩负义的可能性很小。”
“第四,白公助有河东,宋公据有宣武,黔南有黔公声援,此三者俱为强藩,有如此为外援,使君何惧之有。”
“第五,正如张君所言,使君诚该收魏博之兵,举九州之地,北伐冯逆,以助晋公。”
“否则晋公灭亡,太原遭受蹂躏,家族受损避世,茫茫河北之地,竟无有外援,届时使君又岂能独存。”
“果真如此,结果无外乎丢弃基业,逃奔汴州而已,在下窃以为,此绝非使君之志向也。”
“有此五条之利,下官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大善,君此五条之利于我,比若郭奉孝十胜十败于曹操也。岂非吾之子房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