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位国君,他们的服饰不同,但作为却是一样的。我因此知道有作为不在服饰。”
儒生心悦诚服的说:“说得真好!我听人说过:‘使好事停止不行的人,是不吉利的。’让我丢弃笏,换了礼帽,再来见您,成为您的弟子,可以吗?”
墨翟说:“你能够听懂并且认同我的道理,那么你就是我的同道之人,我希望就这样见你,如果一定要丢弃笏,换了礼帽,然后再见面,那么是有作为果真在于服饰了。
而我之前之所以要你换衣服,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和儒生的不同。如今你认同了我的观念,就不用在意服饰的不同了。”
儒生对着墨翟行礼道:“弟子禽滑釐拜见夫子。”
墨翟让禽滑釐起身说:“在我门下弟子不必局于繁文礼节,你也不必称我为夫子,叫我先生就好,我也只是在学术上先你们一步而已。”
这时有人站起身问墨翟道:“先生,我只是一个庶民,我也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我能成为您的弟子吗?”
墨翟说:“我观你这几天,天天都来听我的课,没有一天是落下的,证明你明白知识的重要性,是个有想法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品行,所以请让我观察几天,等到我认为你符合了我的要求,我就收你为弟子,其他的人也是一样。”
听课的众人知道这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了,于是都决定要好好表现,希望能成为墨翟的弟子。
白国三百一十八年
墨翟在城南讲课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中墨翟收了几十位弟子,传他们百工之术,还为他们讲述自己对于天下的理解,为了践行墨翟的主张,墨翟的弟子们都学习墨翟的穿衣打扮,着褐衣,穿草鞋,行路不坐车,见不义必挺身而出。
在经过墨翟以及墨翟的弟子身体力行之下,商丘城南出现了很多的褐衣草鞋之人,他们白日充斥于各行各业,晚上聚集一处听墨翟讲道。
“儒门讲亲亲,即父兄慈、子弟孝、尊长友、年幼悌等,但是我以为,如果我们要实现天下大同,应当将这种方式,扩展到其他陌生人身上。
假使天下都能相亲相爱,爱别人就像爱自己,还能有不孝的吗?看待父亲兄长及君上像自己一样,怎么会做出不孝的事情呢?还有不慈爱的吗?看待儿子、弟弟及臣子像看待自己一样,怎么会做出不慈爱的事情呢?这样不慈爱就没有了。
还有强盗和贼寇吗?看待别人的家像自己的家一样,谁还盗窃?看待别人就像自己一样,谁还害人?所以强盗和贼寇就没有了。
还有大夫间相互侵害、诸侯间相互攻伐的吗?看待别人的家族就像自己的家族一样,谁还侵害?看待别人的国家就像自己的国家一样,谁还攻伐?所以大夫相互侵害家族,诸侯相互攻伐封国,就没有了。
假使天下的人都相亲相爱,国家与国家之间互相不再攻伐,家族与家族之间不再侵害,没有了强盗与贼寇,君臣父子之间都能孝敬慈爱,像这样,天下就治理好了。
所以圣人既然是治理天下为职业的人,怎么能不禁止互相仇恨而劝导相爱呢?因为天下相亲相爱就能治理好,相互仇恨就会混乱,所以我说作为我的弟子,不能不劝导爱别人,此为兼爱。”
这时有弟子说:“先生,我可能很难做到兼爱,我是鲁国人,因此我爱邹人比爱越人深。爱鲁人比爱邹人深,爱我家乡的人比爱鲁人深,爱我的家人比爱我家乡的人深,爱我的双亲比爱我的家人深,爱我自己胜过爱我双亲,这是因为切近我的缘故。
打我,我会疼痛,打别人,不会痛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去解除自己的疼痛,却去解除不关自己的别人的疼痛呢?所以我只会杀他人以利于我,而不会杀自己以利于他人。我这种想法对吗?”
墨翟问道:“你的这种想法,你将隐藏起来呢?还是将告诉别人。”
弟子回答道:“我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想法呢?我将告诉别人。”
墨翟说:“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有一个人喜欢你的主张,这一个人就要杀你以利于自己;有十个人喜欢你的主张,这十个人就要杀你以利于他们自己;天下的人都喜欢你的主张,这天下的人都要杀你以利于自己。
假如,有一个人不喜欢你的主张,这一个人就要杀你,因为他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有十个人不喜欢你的主张,这十个人就要杀你,因为他们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天下的人都不喜欢你的主张,这天下的人都要杀你,因为他们也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
这样的话,喜欢你主张的人要杀你,不喜欢你主张的人也要杀你,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摇动口舌,杀身之祸常至自身的启发。”
最后墨翟总结道:“你的话,恰恰是厌恶利。假如没有利益而还要说,这就是空言妄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