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去,“你为何左右手都可用?”
他想继续时,视线被发丝遮挡,“坐好。”用钢笔笔头敲了敲她碍事的脑袋,“拉琴能提高敏捷度。我小时候就能这般了。”
进门的玉子正瞧着这一幕,偷笑。“小姐,少佐,午饭好了。”
这三四天,藤原都是正午来千西的书房,带着文件跟她一起办公,再回自己房里睡半时辰午觉,便和副官出门忙到天黑回来,很规律。
金盖甫一揭开,千西失望,“又是乌冬面?”
“放了很新鲜的河虾呢,今早专程运来酒店的。”玉子递给她筷子。
千西吃得杂,不生病时点心咖啡一样不能少,老大地不满意。可看着藤原在一边吃得怪香,她转了转筷子,也慢慢细品起来。
玉子近身伺候,日日看着这二人,方体会到一种男子的细枝末节上的体贴。
玉子起先还问过藤原爱吃什么。
他嘱咐不必加花样,千西吃什么,给他也准备同样的就行。正日里就陪着吃些没什么味道的清粥小菜,是怕小姐馋了,有理由偷吃什么忌口呢!
眼力见儿这种东西可不少见?小姐在他面前,回回都只能老老实实,他们做下人的,更要卑躬屈膝来舔颜了。
台湾靠山生风雨,马路崎岖,多爬行的上坡,酒店的经理特意给千西安排来一辆自行车,方便她不坐车的时候出门活动。
千西用它来遛狗,一日两次。早晨将牵引绳拴在车头,自己则蹬上自行车,一声令下,阿随绕着靠山路的两边街道奔跑,她则慢悠悠兜风,实乃妙计也。
傍晚千西则开去藤原办公署楼下,接藤原下班。
因为她,藤原和大岛得守着表,有应酬也得提前报备免得她跑空。叮铃铃几声铃响,她身上的衣带飞扬,身边坐着一只威猛壮大的狼狗,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
大岛闻声而动,会提前五分钟敲门提醒,他就开始收拾手头的公文包,六点半要准时出现在楼下,恪守守时精神。
大岛曾暗地里嗤笑,这就是女子所谓的强身健体?这女人太粘藤原,很是个麻烦,不过她既然能烦的少佐分身乏术,未婚夫妻两个蜜里调油,自己落的轻松,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一喜一悲,算着这位小祖宗回东京开学的日子。
冬学临近,藤原还要延扎在台湾,她却是不能再耽搁了。
千西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很想去舞厅跳舞,藤原信岩便陪她去了日本人开办的俱乐部。
细细想来,除了早次婚宴,都未曾再陪她出来玩耍,且婚宴最后还是满不愉快。
两人先在舞厅里吃了牛排。千西看出他有话想说,直到在舞厅里,两人随着舒缓地音乐动,他才慢慢说出来。
他听音乐时,情绪会舒展。
“你回去以后,找信坊聊聊。”
千西依偎在他胸前,抬头,“怎么?”
“他发电报给我,非要立马出国。”
“这么突然?”千西不解,“是不是又和家里闹矛盾?”
藤原带着她打了个圈儿,千西笑。
“我们订婚后,爸爸对他更加严厉,要他在我之后也立马成亲。还有个千代子紧紧追着,他处处不得志,想先逃出去。”
“去做什么?”
“美名其曰,进修音乐。”
“我不想让他去意大利。”藤原接着说,舞蹈结束,他带着她的腰肢回到卡座,“那里太遥远,现在时局很乱,”他道,“我对他没什么要求,他想做什么我从不阻拦,留在父母身边,这是唯一的条件。”
“可是他还不想结婚。”千西道,“他和我强调多次,他不想结婚。”
藤原一瞬间有些气血上涌,音乐都不能缓解的头痛,他撑着半边脸,故作闲散地问她,“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排斥结婚吗?”
千西的眼神也变得意味不明,凑近道,“那你知道吗?他有跟你说过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