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绑了她不为图色、不为报仇,只要拿广德丈夫的公道,在老头的带领下也没有迁怒于她,估计无法和警察周旋太久,就能被抓到了。
该说是修了八辈子的运气,这是她此刻坐在和室内,面对漆黑的第一感觉。
但他们现在对她没有恶意,那又如何?不代表将来没有。
千西就算该帮他们,也要先辗转逃脱才行。
可他们却同她想到一处去,虽互无恩仇,也互不信任。因此谈完话僵持,到如今依旧锁着她。
……
藤原信岩接到了信坊的电话,大步走去见人。
千西失踪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整天,藤原信岩脸上的沉色就没散过,一路走来气势慑人,迎面而过的下属纷纷退避三舍,不敢叨扰。
信坊带来了一个男人。
与他同居的那巡警,也是受理这场案件,最先质疑那封信件来源的年轻警察,警队小幺。
“人带来了,他就是菅原。”信坊瞧他郁结的眉山,故作松快地笑了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问他,别太心急了,人很快会找到的。”说罢拍拍他的肩,把空间留给他们。
“宫泽社长召开了记者会,结果如何了?”藤原信岩请他坐,而后问。
“他公开道歉,承诺为那些煤矿里的伤者支付全部的手术费用,也亲自探望他们家中老小,给他们五倍的赔偿金,都是记着的镜头下去做的。那女婿应该被赶回老家了,按工人家属信上的要求来看,能做到得都做了。”
“那为何还不放人?”
“只有一件事,”菅原说,“有个绑匪儿子的的腿本来没得救了,但有个医生成功过,是帝都大学医学院的院长。
这节骨眼回北海道过年去了,要请他大老远得过来动手术,路上少说也得周转四天,按他们的意思,要等所有人都被治好,才会出来自首。就麻烦在这呢。”菅原感慨那帮人的顽固不化。
藤原信岩不认可,“不能被动干等,你们找得如何?”
“翻了有一半,近郊远郊都找了,有些人来举报过线索,他们肯定还没出城。”
“试试吉原街呢?”藤原信岩忽然道。
菅原一愣,虽知道是为办案,乍一听藤原信岩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个露骨的字眼,还是得反应两下。
他流露出青涩少年般的难为情。
“你是说妓院,他们还能把人藏到妓院?”
“妓院勾栏是最隐蔽的,各色女人繁杂,很好浑水摸鱼。一个女人在那里如果不听话,把她关着,她要闹要跑,旁人都看不出其中异常,是不是?”
他不能直接摆明他在吉原也有眼线,只能“顺便”跟菅原说出自己的推想,把这个信息传递给警署。
菅原一想,还真是如此,“我们除了中央区,只往僻静地方去抓了。吉原街只有两条,工人常去的地方无非那几个。”藤原信岩不会空穴来风,菅原心中一喜,燃起希望来,“你有几分把握?”
“三分把握,七分直觉。”
“……”
“有什么新消息,烦劳尽快告知我。”
信坊与菅原说过这三小姐与他哥的关系,随即应下。待要走,却听他缓声问起,“信坊说,你们是很多年的朋友?”
菅原点了点头,又说,“以前的事了,考上警制以后就不怎么碰音乐。”
他的脾性冷静,相比信坊的泼辣狷狂,更文气些,在一块倒是互补,“今日有劳你了。信坊气性大,短于体谅旁人,还请你多担待。”
菅原笑笑,“我早习惯了。”
……
千西这回手脚都自由,但她气力不足,饿的头昏眼花饥肠辘辘,决定还是起来叫板。
在门内告诉他们,“我醒了。”
看门的是两个她不认识的魁梧男子,同是灰色浴袍装束,很像打手。进来点灯送饭的却是个穿和服的温柔少女,叫久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