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以为我即使被捉弄,也不敢说出去一个字,公然对我上下其手……爷爷,你把他赶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她最后几句,故意把嗓音加大,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好教副官颜面尽失,毫无退路。
藤原教野一行人已经在后呆了良久,听到这长篇大论为止,那是已经太够了。
眼下既是家务事,不便再掺和,不待老宫泽从中抽身,纷纷跟管家告辞。其余宾客也都被管家回了礼物,好生送走。
厅内,一时只剩下宫泽广叽和老宫泽这些最亲近的。
副官则成了众矢之的。
他受着这一大家子目光的杀伤,也只能蠕动嘴唇,苍白地辩出一句,“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
见无人信他,只能愤然遁走。
直到宫泽广叽过来安慰,让彩杉带她上去休息,“委屈西西了,伯伯明天就把他换掉,再不会用他。”
这场闹剧才算正式收场。
一进房间,彩杉头闷在在被子里打滚,连被子都要盖不住她的笑声了。
这下子扬眉吐气,别提多爽快了,“我报答你,说吧,想要什么。”
“哼,把戒指还我。”
藤原信岩一行人,上了车直奔家去。
藤原教野在车上脱下外套,又解了衬衫的扣子,呼出一口浑浊的酒气。
“你和宫泽家的三小姐很熟?我看下雨时,她和你待在门口。”他闭起眼假寐,出声去问坐在一旁的藤原信岩。
藤原信岩倒没脱外套,只解开了一颗立领的金属搭扣,手搭在窗外抽烟。
吐出灰白色的烟圈,烟丝中浮现的是那抹俏皮的紫色。布料上印染出很华丽的郁金香花海,穿在她身上,有种沉浮的生命力。
虽有些莫名欣赏的情愫,语气还是平平:“见过几次罢了,她活泼好谈,因此便多聊几句。”
藤原信岩优秀是自然,仰慕者不在少数。
但有些过于洁身自好耽于事业了,身边鲜少有女人,快三十了还是孑然一身,也不见和哪个女孩子走得亲近些。
藤原教野对他和宫泽家女,内心急于撮合,认为若能成功,肯定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美事。
但想起方才千西闹出的事故,藤原教野又十分不认可:“却不是个乖顺的。”
“还是二小姐更好,宫泽家养出来的,脾气骄纵点也正常,虽然不是个贤内助的料,看上去也还大方得体。”
他的语气像品评茶叶,或者一个摆件那样,把两个姑娘拿在手里把玩一番,选自己不喜欢的放回去,再把自己喜欢的带走。
藤原信岩心下排斥他这样,语气冷淡几分:“大伯,侄子暂无此意,可先问问桥兄。”
他听出藤原信岩对婚嫁之事的冷漠,“太郎啊,你三十了。你父亲管不住你,但这事不能再拖下去!这段日子,我让伯母给你介绍些良家女子相见。”
“军中事务繁忙,我怕是脱不开身。”
还是推脱,他实在想不通,“结婚到了你这里,怎么就这么难?娶妻生子,诞下继承人,难道不是你的首要责任!”
这孩子,怕是在德国捡到什么西方不好的东西吃了,学西方人那套腐朽主义。
藤原教野声鸿如钟,“听我的,你且试试看。等安排好你这个大哥,我再安排桥!就这么定了!”
先入为主的作风,充分体现出军人式的强硬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