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禾往另一边偏了偏头,漫不经心道:&ldo;早就淘汰了。&rdo;
薛峤笑了笑:&ldo;我想也是。&rdo;
两人突地又陷入了沉默,薛峤看着毕禾小半张清秀的脸,看着那张脸上满不在乎的神情,觉得胸口有些密密地疼。
一直到再见到毕禾之前,他都没有想到当年的那通电话是毕禾在与他诀别,只以为是两个人在忙碌的人生轨迹里渐渐淡了联系,但约定是还在的,薛峤是一个对待人生和理想都十分认真的人,他这些年努力地做一个优秀的演员,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毕禾那时在电话里的那句加油。
然而此刻看着毕禾,他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
和十六七岁时因为不善言辞而下意识回避与人交流不同,这一刻的毕禾是全身都竖起了坚固的壁垒,看着好像满不在乎,牢牢地将别人隔绝在了千里之外。
薛峤原以为被时光冲淡了的、那时候没有说出口的感情,在再次见到这个人时,却猛地跳下了时光机,抹掉了这些年消磨过的痕迹,十倍、百倍地涌了回来。
但床上的毕禾始终偏着头不愿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薛峤看了他一会儿,又唤了一声:&ldo;小禾。&rdo;
毕禾良久才&ldo;嗯&rdo;了一声。
&ldo;你过得开心吗?&rdo;薛峤问,&ldo;这些年。&rdo;
&ldo;……挺好的。&rdo;毕禾无所谓地道。
薛峤也没有去分辨他的答案的真假,只是笑了笑低声道:&ldo;我也过得挺好的,一直想着你说过的话,也一直在等着和你再见的这天。&rdo;
&ldo;……&rdo;毕禾沉默了一会儿才道,&ldo;那要让你失望了,我一点也不想有这一天。&rdo;
薛峤这时已经完全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眉眼间都是包容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毕禾每句话里都带着刺的态度。
&ldo;是吗?&rdo;他笑道,&ldo;你又为什么要来找我呢?&rdo;
毕禾沉默着不回答。
&ldo;让我想想。&rdo;薛峤当真做出思索的模样来,&ldo;你来找我是星期天,在那天之前播出了我录的节目,那么你是在电视里看到我了,才想起来找我的?&rdo;
毕禾像是没有认真听他说话,随口道:&ldo;也许是吧。&rdo;
薛峤轻笑了一声:&ldo;那你记得我在节目里说了什么吗?&rdo;
毕禾心里一惊,想干脆翻个身用后脑勺对着薛峤,却被打着石膏的腿阻碍了这个完美的计划,只好装作随意地拉了拉被子:&ldo;早忘了。&rdo;
&ldo;嗯,你以前记忆力也没我好。&rdo;薛峤含笑道。毕禾奇怪地发现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薛峤的状态突然变得非常闲适,一点也不像毕禾刚醒来时那个冷冰冰的人。但同时也不太像他平时的样子。
&ldo;应该是关于初恋的话题吧。&rdo;薛峤当真回忆起来,&ldo;虽然听起来很像台本,也很敷衍,其实我当时说的是真的,我的初恋的确是很可爱的人。&rdo;
见毕禾不说话,他又道:&ldo;想听当事人详细说吗?&rdo;
毕禾拉过被子盖住脸,在被子里面无表情道:&ldo;没兴趣。&rdo;
谁要听他讲乔明希。
薛峤却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含着笑娓娓道来:&ldo;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以前不太爱说话,其实个性很可爱,有点像……小松鼠,他不是对人冷漠,只是不太懂表达,其实会把每一个对他好的人都记在心里;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会照顾自己,没什么运动神经,跑个步也会受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