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姐愣了愣,低下头静了一会儿,又抬起头&ldo;啪&rdo;地一巴掌拍到毕禾头上。
&ldo;肯定记得啊,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小兔崽子。&rdo;
毕禾又是一笑,站起身道:&ldo;我得走了。&rdo;
&ldo;你去哪儿?&rdo;蕊姐抬头问。
&ldo;秘密啊。&rdo;毕禾笑嘻嘻道,&ldo;改天回来叫你。&rdo;
&ldo;我生日你到底来不来啊?&rdo;蕊姐抬高嗓门问。
&ldo;来啊!&rdo;毕禾已经跑出去几步远了,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对她大力挥了挥手,&ldo;回见!&rdo;
蕊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ldo;快滚吧!&rdo;
毕禾于是开心地滚了。
滚出一条街的距离,绕着路避开筒子楼旁的公交站,和那天一样多走了一站路去站台等公交。
这条路太偏僻了,毕禾在这儿站了十来分钟都没见什么人路过。
他的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摸到了什么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刚才宽哥给的棒棒糖。
毕禾盯着看了一会儿,一抬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刚开始因为蕊姐的原因,对宽哥也不怎么设坊,他给棒棒糖他就吃,后来察觉到那群人不对劲,便再也没吃过。
蕊姐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毕禾的母亲之外最好的女人,他天天都盼着两个人分手,而那两个人天天都不见分手。
毕禾很气馁,但他自己尚且可以得过且过,管别人的事就很吃力了。
毕禾读书的时候爱看武侠小说,也幻想过自己斗笠长剑加身,天涯路上一路走一路行侠仗义,是个牛逼哄哄的大侠。
但实际上谁也当不成大侠,毕禾想着旱冰场边上蕊姐若有若无的笑容,觉得脑壳疼。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低声道:&ldo;如果你们还看着……请保佑她吧。&rdo;
没有人回答他。
毕禾忧郁地仰望了一会儿天空,觉得自己像个诗人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在他面前停下,他低下头,两步跳了上去。
动作太大了些,被司机大叔瞪了一眼。
毕禾咧嘴一笑投了币。
门关上,车又晃晃悠悠地开了出去。
一路往前奔驰而过,将一条街之后的筒子楼甩得更远了。
直到毕禾走了很久,蕊姐也还蹲在路边发呆。
毕禾把头发染成黑色,让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刚遇见他的时候。
那么瘦的一个男孩子,像她那早死的弟弟。
虽然后来毕禾成天顶着一头灿烂的黄毛到处晃,但蕊姐总忘不了那个大雨天他蹲在墙角抬起头、刘海湿答答糊一脸的样子。
虽然发色不一样了,但她觉得这么多年,在他们这群人中,只有毕禾一点也没有变过。
她发着呆,包里山寨手机大声唱起歌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原本淡淡的神色变得有些抑郁。
第12章老土的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