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十五班教室后门前,温淮骋停下脚步喊住了苏未屿:“刚刚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苏未屿想他大概是误会了,误会自己把那句话当做一种优等生对差生的凡尔赛式嘲讽甚至挑衅。
“我没有说你不够努力的意思。”温淮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表达贫瘠而无力。
“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觉得你有不尊重我的意思。”
温淮骋心里默默又念了一遍这句话,整整二十个字,似乎是苏未屿第一次一句话说了那么多字。然而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却又再一次感到不解。
苏未屿见他出神,想他估计没什么要说了,便转身先一步进了教室。
江凯明早就在下课前一分钟整好了书包,就等着温淮骋回来一起走人。
“咱淮哥呢?”江凯明在后面问。
苏未屿低头理东西,回了句:“外面。”
话音刚落,温淮骋就进来了,又在江凯明的催促下迅速地挎上书包离开。
只是在出门前,还是特意回来,和苏未屿说了句明天见。
苏未屿看着两个人走出去,江凯明在温淮骋耳边话痨式地输出,而温淮骋神色淡漠,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两句。
他攥了攥手里书包带子,心里涌起一阵无力与怅然。
那才是朋友相处时该有的样子,是轻松的,自然的,无所拘束的。
这些日子他一直沉浸在温淮骋给他的体贴和关怀里,而试图忽视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树立着一座高墙,而这座高墙是他亲手筑做的,曾经用以保护自己,如今却也成为他走向温淮骋的阻碍。
这座无法打通的高墙,他无法过去,他人也无法过来。
他隐约开始明白,他也许并没有把温淮骋当做是一个朋友,他在把他当做一根救命的浮木,一根可以救他逃出激流的浮木。
这种未明的期许太重了,苏未屿想,这不是温淮骋该承受的期许。
第二天苏未屿踩着早读铃声进了教室。
今天是周五,早读排的是英语,因此苏未屿一进门就和英语老师张丽撞了个面对面。
张丽扶了扶手上的眼镜,倒是没有为难他,只让他今天抽空去办公室找她一下。苏未屿猜大概还是考试的事情,也没太在意,应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背温淮骋给他的分好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