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本书被脏弄得污了,他还是心爱。
西嫣就这样跟随着北方的雪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他看不到俞宵征的反应,但他心里十分笃定。
俞宵征离不开他,俞宵征会乖乖送上来。如果俞宵征不来呢?可是俞宵征怎么会不来呢?他已经完完全全吸引住了俞宵征,俞宵征会来的,他来了,就证明他再也不会走,俞宵征会一直一直跟在他身边。俞宵征也没有朋友,俞宵征只有他。
俞宵征不会有别的选择,不会的。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他要听他父亲的,他要回家了吗?
主唱总觉得西嫣不太对劲,拍了拍他面前的桌板。
西嫣神情恍惚,两只手交缠,指尖胀大通红,每根手指都变形了,他舔着嘴唇,苍白的脸上有种无助的疯狂。好像他要去掐死谁。
“西嫣!”
主唱高叫他的名字。
西嫣猛然反应过来,指关节的气力松了。
“你说他会来吗?”
主唱为他忧心忡忡,安慰说:“他一定会来。”
“他怎么会不来呢。”主唱说,“你们俩好得分不开。”
他们四个人面对面坐着,火车晃晃荡荡,穿山越岭,山坡上积的雪越来越少,他们快到南方了。
另外两个队友不明白西嫣到底在忧愁些什么,在他们看来,西嫣在这段感情关系中无疑是具有控制地位的。
西嫣在任何事情上都能具有控制地位。
西嫣不理睬他们了,自己专心致志抠手。
昨晚上他把半长的头发给剃了,剃成圆寸,没有长发遮挡,他那张脸更加病态锋利。他们三个不好去管他,信任他,觉得他自己能调节好,就不再和他说话。
这列车穿山越岭,气温升高,积雪融化,树木发出新芽,天空不再紧缩苍白,而化成朗阔清润的湖面。
这些地方的树都还是绿的。
他们过了丘陵,看了茫茫的茶山,看了秃茬的稻田,火车不休,西嫣枕着自己的臂膀,呆呆愣愣看着窗外。
景色飞逝,冬天褪去,一个转换四季的世界。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距离俞宵征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西嫣睁着眼睛,灰色的飞鸟穿越他的瞳孔。
俞宵征,俞宵征,俞宵征。你真的会来吗。
俞宵征,俞宵征。西嫣偏执又幼稚,我想着你的时候,你打不打喷嚏。你打喷嚏知道是我在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