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是讨厌他,可是……也从未想过要害他。
魏无羡眼眶一热,险些哭出来。
——
聂怀桑感受着心底的酸涩,听着魏无羡的心声,不禁苦笑。
魏兄啊魏兄,你这是钻人家套子里去了。
他可以确信虞夫人下手的时候,确实没有下重手,但当时虞紫鸢未必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
再看看这个时候的江澄,若没有魏无羡,只怕江澄凶多吉少。
虞夫人毕竟是看着魏无羡长大的,哪怕她再不喜魏无羡,只怕也无法否认魏无羡的优秀,在绝境之下,魏无羡活下来的几率比江澄要大多了,把魏无羡安排在江澄身边无异于给江澄上了一道安全锁。
只要这把锁还在,江澄就不会出事。
聂怀桑想不出到底虞紫鸢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但当时的情况,毕竟大敌再侧,虞紫鸢暴怒打王灵娇的时候,脱口而出打狗也要看主人这种话,想来……多是因为被逼迫打魏无羡,虞紫鸢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若是,虞紫鸢也不会翻脸了。
总之,往事不可追,事实就是,魏兄因为虞紫鸢的一时手下留情,心软了。
——
他们卯着一股濒死般的劲儿,拼命地划。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徒手把船划回了莲花坞。
此时已是深夜。
莲花坞大门紧闭,大门之外,灯火通明。
粼粼的水面上流动着碎裂的月光,还有几十盏做成九瓣莲的大花灯,静静地漂浮在码头边。
一切都和以往一样。
可就是因为和以往都一样,才更让人心中不安到痛苦。
——
虚无之境,一片静谧。
都知道这个时候的莲花坞,怕是已经被血洗了。
所以才会这样安静。
江澄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自从做了宗主,他总要强迫自己强大起来,不能哭,不能软弱。
可是……要再次亲眼看见横尸遍地的莲花坞,他要如何接受?
——
两人远远地划到湖心便停住了,泊在水中,心脏怦怦狂跳。
竟然都不敢靠近码头、不敢冲上岸去看个究竟、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江澄眼含热泪,双手双腿都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