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都快到底了,当然写完了,你以为我是你吗?”
“像你这种一放假就把作业写完的初中生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啊?”伊以托着下巴仰着脸看林瑾晨,现在应该一米七五了吧,才初二啊,长得真快。
“我才不懂像你这种永远把作业留到最后一天的人是怎么想的。”
“随你怎么讲,反正我毕业了。”伊以露出得意的表情,“你以后就慢慢熬吧。我就要在大学里逍遥咯。”
“又不是煦商,”林瑾晨皱皱眉,“在戎城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得意的?远得不得了。。。。。。。”后一句说得很小,伊以只听见前面的部分,所以她伸腿用脚在林瑾晨的膝盖上轻轻地踢了一下,“还是那么嘴欠。”
“不要踢我。”林瑾晨很不满地在伊以脑袋上拍了一下。
伊以扬起手,下不去,左右看看拿了枕头,拍了林瑾晨一下。林瑾晨把书扔到一边,也拿起枕头来抵挡,伊以一边打一边笑,打不过就穿了拖鞋抱着枕头开始跑,鞋子跑到一半掉了一只,林瑾晨追过来,伊以笑得没力气,跑到门口了想伸手开门,手刚碰到门把手上,就把林瑾晨拽了回来,他把她扳过来,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门上,伊以还是笑,垂着手抓着枕头,直摇头,“我认输我认输。”
艾妮塞做好了饭,把午餐摆上桌,叫他们吃饭。林瑾晨松开伊以,问,“有这么好笑么?”伊以把枕头远远地扔回去,用手指梳了梳乱了的头发,走向餐桌。
王朝歌从楼上走下来,朝餐桌走来,一般来说一天他只有午餐会和小辈们一起吃,大多数时候他都把自己和一屋子的书关在一起,偶尔出差,去一趟欧洲或者美国或者北京,他对外界的命令,往往由唯一的助理Stan负责传达,督促执行。王朝歌从商界退出来做起了朝歌先生,皇歌也解散了多年,但是他就像一棵千年古树,根系遍及四方,这片土地上的枝与叶都必须地从他身上汲取养分。
“在笑什么?”王朝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问,他在楼上听到了楼下的笑闹声。
伊以没回答,从成都回来后她和王朝歌并没有什么正面交流。王朝歌也没再提让她搬出去的事,她低头咬着筷子。
“伊以和瑾晨闹着玩。”艾妮塞说,她突然觉得那个开口没有得到回答的老人尴尬又有点可怜,很想帮帮他。
“都是大人了,”王朝歌的语气很软和,“还和瑾晨闹什么?”
“他先打我的。”伊以继续咬筷子,小声说了一句。
林瑾晨转头瞪了她一眼,“明明是你先踢我的。”
王朝歌竟然罕见地笑起来,皱纹也变得慈霭,“你们两个,又要闹,又要好。”他看着坐在一起的伊以和林瑾晨,明明右边的座位是空的,可两个人偏偏要一起坐到左边,夹菜的时候胳膊肘会打架,闹完又好就像那种普通人家的姐弟一样。
吃完饭王朝歌上楼,伊以也上楼回房,她故意和前面的人保持了两步的距离,王朝歌即将走过和屋时,伊以却叫住了他,没有称呼,只说等一下,她回房拿了一个小泥塑出来,伸手递给王朝歌,“给你。”
是尊小小的弥勒佛,笑眯了眼还翘着脚,敞开衣襟露出一个大肚子。
王朝歌接过,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问,“像我吗?”
“比你好看。”伊以忍着笑说。
王朝歌一下子蹙起眉头,像是个被整蛊了的小孩。
伊以笑了出来,“你比他好看。”
王朝歌笑笑,把小泥塑揣进了上衣的兜里。
“谢谢。”伊以忽然收起了笑,说,“谢谢您让我继续留在这里,谢谢您对于我和瑾昱没有多说什么。还有。。。。。。”
“也不用这样。”王朝歌挺直了背,“干嘛把自己放这么低?”
“你是我王朝歌的女儿,不用做出这副谨小慎微感激涕零的样子。”
“啊?”伊以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朝歌,甚至把手背到身后悄悄地掐了自己一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