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林瑾昱宣布会议结束,和竟曦时同时起身,两人朝门口走去,林瑾昱拉开门,竟曦时先走了出去,林瑾昱随后。
坐得离门最近的刘秘书伸长脖子目送着门外的人影消失,转过头来朝会议室里的兄弟姐妹们摆了摆手,如释重负地说,“走了走了。”
秘书们的作战状态立即解除,缓和了紧绷的神色,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捏肩捶腿伸懒腰。
“每次出席联合会议,我觉得自己都得老十岁。”女秘书严涓涓拍着自己的脸说。
“谁说不是,昨天晚上我整理资料到三点,各种杂数据分类做加减乘除,一桌子的草稿纸,觉得自己简直是再世陈景润。”刘秘书抱怨。
“然后你算出了12。33333333。。。。。。”周秘书舌头不打结,“3”了半天。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林氏淳壹不都是自己家的嘛,还真要在乎谁多赚了点啊,身为夫妻有点有福同享的精神好不好?”王秘书趴在桌子上说。
“哎,我可是听说,Lin和我们竟总可是签了婚前财产公证的哦。”严涓涓左右看看说。
“你们这些女秘书就是八卦。”林氏方的何秘书说。
“而且,拜托,就算是做了婚前财产公证,根据我国婚姻法第三章第十七条,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生产、经营收益都归夫妻共同所有。”淳壹方的刘秘书说。
“记不记得上次大家见面,在景德酒店那次关于蓝海产业的讨论?”严涓涓说。
“记得记得,”林氏方的周秘书点头,“差点误伤友军,哈哈哈。”
其时正是长汀二十三年,秘书团们接到上级通知说要和个难缠棘手的对象开展合作,要他们拿出最切实可行(潜台词是占便宜最多)的方案来,可怜两边的秘书们,一通黑白颠倒焚膏继晷,见面那天从头到脚全副武装恨不得和敌人同归于尽,高跟鞋和皮鞋踩得大理石地砖嗒嗒作响,半身裙和黑西装渲染出杀气腾腾,结果一番唇枪舌剑中场休息坐下来喝茶润嗓时才知道大家是兄弟企业,或者更准确也更尴尬的说,是。。。。。。夫妻企业。
明明应该是见了面拍肩搭背道声哥俩好问句吃没吃的和睦关系啊!这恨不得用各种数据把对方往死里整的局面是怎么回事?实在是不符合普通人的思考逻辑。不过上面的不松口,下面的秘书们也只好继续扮演死对头,其实在女秘书严涓涓的倡导下,从景德酒店一出来他们就迅速拉了个群,群名一股浓浓的八点档家庭剧的鸡毛味儿,曰,夫妻那些事儿,这自然也是严涓涓的手笔。
“你们说是不是他们想离婚了?”严涓涓又问。
“得了吧,”老周一脸不信,“那上次他俩一周年还弄得满城皆知,包下整个松鹤酒店,差不多煦城排得上号的企业都到了,整得跟明星发布会似的。”老周是东北人,一闲谈就管不住自己的口音。
“也是哦,”严涓涓一副花痴口吻,“一周年还上了煦城的大小报纸呢,不得不说这俩人拍照片真好看。郎才女貌,般配得不得了。不过。。。。。。”严涓涓忽然皱起眉,“我上次偶然听你们林氏的冯助理说起一句,其实Lin的初。。。。。。”
这个时候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前一秒还在茶话会的秘书们马上坐正挺直,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严涓涓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松了口气,“是你啊,许秘书。”
许沐歌扬了扬从桌子底下拿出的文件,“我来拿个东西。”他笑得很亲切,眉眼弯弯的给人和煦的感觉,这也是他在淳壹女职员中间收获高人气的原因。他看了严涓涓一会儿,看得严涓涓几乎心神荡漾把持不住,然后他笑笑说,“工作问题还是到公司讨论比较好,说实话你们的群名实在太难听了,我记得多年前好像有部同名电视剧。”他用手里的文件拍了拍已经石化的严涓涓的肩,语气轻松,“先走啦。”
“不要以为这小子像他看上去那么好相处,”刚才还在嘻嘻哈哈的秘书们中忽然有人端正了神色,“他可是Lin的鹰犬,眼睛、牙齿、爪子,都很锋利。”
严涓涓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三十分钟后她在计程车上按了“群解散”的虚拟键。
许沐歌走进林瑾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