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春夏。
李悠然撕开,血字赫然映入眼帘,暂未深想,一字一句仔细看了,只见信上道:姑娘若此时看到这封信,必定家姊已犯下滔天罪恶。书墨在此不作辩论,家姊为人书墨也是清楚不过,只是追溯因果,便可知不过因了家姊身世凄苦。
本是一脉相承,却因上一辈人一念之差导致如今的境况。书墨深知家姊所作所为,但是却不能看着家姊就这样身死。
家姊乃是痴人,姑娘却心怀天下,血书相求,只愿姑娘能饶家姊一命。
多年之前经营暗线,眼下除了现于世的生意。书墨私下也多有筹谋,与云生结海楼也多有牵线搭桥,乱世之中,还望姑娘莫多费心思在这陈年旧怨之上。
若姑娘愿高抬贵手,书墨定将以多年心血献之,可助姑娘乱世遂愿。
看了落款的日期,正好是那日定好了去楚国的时候。李悠然冷哼一声,燃了蜡烛将信烧掉。
秦书墨劳苦,这信最后才叫这小丫头拿出来,不就是因着事态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想他那点心血全落在自己手上么。也亏他缜密,面面俱到,先告了身世,企盼自己手下留情,若无果再祭出这封血书。即使自己再动怒,为了云生结海楼的关系,和秦书墨所说那条不知名的暗线也要多加考虑。
食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子,云生结海楼向来极少入世,虽赚着俗世的金银,俗世的纷争却不参与。但是此楼遍布天下,楼主又岂是无能之辈,且明面上是这样,暗地里此楼到底是如何外人也不得而知。虽不知秦书墨用了什么法子搭上了这条线,但是此话既然说了,以秦书墨的性子,定然已与云生结海楼有了联系。
信上所说的确诱人,况且秦书墨之所以留下了秦书玉的断手,此举算什么?表明心迹?平息自己的怒火?
李悠然细细想来,秦书墨对自己了解透彻,秦书玉此事前后将自己的反应算是全部料到了。但是心内却不愿再用此人,一来说的好听是为自己所用,但是实际那些暗线都不在自己手上,实则是被秦书墨拿捏。二来,辛奴之死过错全部归责秦书玉,自己多加刑法,也是有了嫌隙。
此等境况又如何敢用?李悠然转念一想,若自己将秦书墨逼的太狠,这等心思的人物投靠了别处,岂不也是一大祸事。
越深想越觉得烦躁,天气本就炎热,这会儿李悠然被憋的更是火气上涌,看着跪着的海珠也是气不打一出来,&ldo;我放你出去,你去向你家的小公子复命,他是能耐,前后都算到了。不过你好直接告诉他,我现在看他们姓秦的烦的很。秦书玉我要杀,秦书墨说的那些我也不理,他若能耐便一直护着秦书玉就是。&rdo;
转眼到了下午,宫里却来了旨意叫明日入宫拜见,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事情积攒到一处,李悠然是被烦的焦头烂额。什么传的都不快,单单这流言传的最快。外间众说纷纭以燎火之势传遍姑苏上下。
据侍卫来报,百姓议论纷纷,一开始只道是七夕意外导致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碰到匪徒身死。后又演变成太子妃震怒,对匪徒施以酷刑,幕后凶手不知,却道乱葬岗出现了几具可怖的尸体,百姓都道是太子妃的手笔。
因此言论,又牵扯到李家,不知哪里传出的流言说李家三女成了太子妃之后行为举止嚣张跋扈,带着李家行事也颇为张狂。更有言李家乃是前朝皇商,内里财富富可敌国。三人成虎,不过短短两日,就发展成了不可控之态。
听着这些消息的李悠然是被气的青筋直跳,大怒之下当着下人的面便砸了茶碗。
&ldo;流言暂且不用管,你们给我盯紧了姑苏城,秦书玉生要见人死要尸。城外也要安排人手,凡事过路之人一一查了,掘地三尺也要把秦书玉给我揪出来!&rdo;李悠然怒道。
主子震怒,手下人也只好脑袋提到裤腰带上办事。侍卫退下之后,李悠然又召见了梅掌柜,梅掌柜在外替自己打理生意,暗线也多有参与,为人很是能耐。
原本秦书墨在暗,梅掌柜在明,此事一出,李悠然就有些急于把秦书墨剔除。好在自己手下不单单只有秦书墨,还有些能干的人才,和梅掌柜商议了一个时辰,才差不多将事情说完。
所有生意的掌权者,铺子的掌柜,要尽快替换成自己的人。还得再多开些商号,避开以往名头,以往那条暗线可慢慢废掉,私底下再另辟途径。总之,李悠然自己手上的生意和暗线不能再有秦书墨的身影。
秦书墨此人太过老成,小小年纪便敢与自己针锋相对,内里也看不清楚此人所求。假以时日,若自己不敌,秦书墨再有了异心,后果不堪设想。此刻来看或者是有些冤枉了,但从秦书玉这件事情上得到的教训,有了异动便该一开始绝了可能才可以。
梅掌柜刚退了出去,春柳便领了赵嬷嬷进来,想来也是外间流言传到了爹娘的耳朵里。李悠然捏了捏眉心,开口道:&ldo;嬷嬷怎的来了,可是爹娘有什么话要嘱咐?&rdo;
行过礼春夏给赵嬷嬷端了椅子,赵嬷嬷才道:&ldo;这两天外头总有些闲话,一开始老爷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谁知今早大公子就被参了一本。老奴这会儿过来倒不是因为外间的流言,而是夫人担心您,辛奴的事儿夫人那边已经知道了,夫人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您切莫太过忧思,李家行得端坐得正,清者自清。时间一长流言自可不攻而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