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淮沉思了一会儿却说:“缓缓吧。”
“缓缓?”玉引不解。
“嗯。”孟君淮点头,“母后说过年把她带进去一同见见,估摸着少不了要赏她些东西,若你这会儿再晋她位份……”
“你怕把她的心养大了?”玉引问,孟君淮点点头:“府里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少些好。再者,孩子们喜欢她,你又跟她不熟,不知道是什么脾性。”
她想想,这样也好,这两件事搁在一起确实容易让人飘飘欲仙。她便答应下来,跟他说她年后会多召乔氏来正院说说话,晋位的事情则等到二三月份再说。
“嗯,具体的你看着办。”孟君淮说着手上一环她,翻身就把她又箍在了身下,吻了吻,他正色确认了一下,“没别的事了吧?”
“嗯……”玉引也正色想了想,“没了。”
他满意地应了声“好”,这才放心地吻了下去,接着便是芙蓉帐暖,*苦短!
。
几日后便是除夕,阖府再度起了个大早,各处全都忙起来。这回几个孩子全都到了能进宫贺年的年龄,于是一个不落地都早早就被弄醒。正院里,和婧还好,左不过多打几个哈欠,阿祚和阿祐则坐在榻上一脸呆滞,只要片刻没人跟他们说话,他们就能一头栽回去接着睡。
“阿祚你起来!”和婧再度去喊栽回去的阿祚,坐在妆台前的玉引向她招招手:“好了好了,先不管她。”
她把已经收拾妥当的和婧叫过来:“你去北边看看乔奉仪收拾好没有?她头回进宫,你去跟她说说话,免得她太紧张。”
头一回进宫是很容易慌神的,玉引记得自己还俗之后第一次进宫都慌得心跳不对了。母亲后来还打趣她,说她越大越没出息,道她第一次进宫时才四岁,天不怕地不怕地到处跑。
她反驳说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北边,乔氏因为进宫而不得不起个大早,她尽量将声音放小不吵旁人,无奈这三合院就这么大,实在难以完全不出动静。
于是她正梳着头,便见江氏带着丫鬟进来了。
江氏没好气地一把推开门:“乔妹妹,你能安静点儿不能?我们知道你要进宫,你用不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做给我们看,啊。”
“姐姐恕罪。”
乔氏懒得跟她多争。大半年相处下来,她也知道江氏是个嘴巴刻薄的,平日里就是这样逮谁看谁不顺眼,跟她顶嘴那是自讨没趣儿。
她便转回身让青杏继续给她梳头,江氏也不走,抱着臂往门边一倚:“啧啧,妹妹你真是好运道啊。”
乔氏没应话。
“我说当初怎么突然把苏氏提拔上去了呢,合着也没什么太多道理,左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江氏歪在那儿一句句地说着风凉话,“你命好啊,赶上在新王妃进来之后入府。瞧瞧我们这几个老的,哪个也入不得王妃的法眼,扔在这儿过得没滋没味的。”
江氏越说越在自己心里拱起了火气:“亏得王妃还生了张慈眉善目的脸,这阴起来也够阴的。”
“不许你说我母妃!”她话音没落,身后一声稚嫩的怒喝。
正院里,孟君淮自己更完衣后便忙着哄两个小儿子去了。这俩被逼着换衣服之后就开始闹觉,让睡也不肯睡了,奶娘哄也没用。
可又不能让玉引来哄,她那套命妇的冠服穿起来麻烦得很,再让她过来哄哄孩子,没出府就得累出个好歹来。
于是玉引坐在妆台前边看着珊瑚往自己头上加发髻边听孟君淮在后面苦哈哈地哄:“阿祐不哭!爹给你讲故事啊?不然唱个曲儿?哎爹不会唱曲儿……”“阿祚!阿祚停!别哭了!你可是当哥哥的!”
然后两个孩子:“哇——”
玉引扑哧一笑,问他:“你还打算晚上带他们一起睡觉吗?”
“……不提了。”孟君淮悲愤道。想起自己三两天前突发奇想的拿主意,觉得自己肯定脑子里有水。她说晚上哭起来哄不住他还跟她争,现在才知道是真的不好哄啊……
他背着手踱到她身后:“还是他们睡他们的,咱们睡咱们的,和平相处。”
“爷。”杨恩禄的声音传过来,二人看过去,杨恩禄道,“北边刚来人回话,说大小姐在北边……”
他没说完和婧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母妃!江良娣说您坏话!”
……啊?
玉引一讶,和婧走到她面前才停下,小脸上的愤怒清楚得很:“今天正好进宫!让她一起去!省得她看母妃和乔奉仪不顺眼!她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