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司马防曾和胡昭多次来探视他的病情,不过司马朗从父亲的眼神之中,似乎看到的不仅仅是担忧儿子的简单情感。
针对这一点他也曾问过司马防,被其严厉训斥后便不再提。
直到司马懿和张春华与司马朗重逢,司马孚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由于回来的时间短促,且大家的重心都放在了张春华归来上面,因此司马朗并没有来得及向司马懿说关于司马孚的事情,若不是他误打误撞看到了,至今可能仍被蒙在鼓里。
坐到床榻边的司马懿原本以为弟弟睡着了,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推推司马孚的肩膀叫醒他:“臭小子……你二哥回来了居然不向我请安,还在这里呼呼大睡?”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司马孚的肩膀时,忽然从身后伸来了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等司马懿回过头时,这才发现是司马朗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被吓了一跳的他吁了口气:“你不是在和春华聊天么?怎么来到这里了?”
司马朗看了看仍旧昏迷不醒的司马孚,脸色颇为凝重的他也坐了下来,伸出手将司马孚胸口的衣襟拉开,映入司马懿眼帘的情景让他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
“到底是什么回事?之前回信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下意识的反应让司马懿联想到了那些对自己图谋不轨,至今还未正式露面的人,他心想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受到了牵连才会遭遇不测,然而为了不让司马朗担心他并没有说出来。
“是父亲和孔明先生把他送回来的?”
司马朗叹了口气,随即又轻轻的将司马孚的衣襟拉了起来:
“我的弟弟们真是让我不省心,你也是,叔达也是……”
听一直以来都为自己担心的司马朗这么说,司马懿显得很惭愧:
“兄长,我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让你操心不少,不过叔达他……”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司马朗少有的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问题当初我也曾经问过父亲,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既然他不希望我知道恐怕就叔达的受伤绝非他们口中的意外那么简单,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父亲在想些什么了……”
说到司马防时司马懿也隐隐感觉到一丝不正常:
回想起之前他和司马朗所说的话,以及在颍川竹林的忽然出现,加上这次司马孚受伤时居然他和胡昭同时在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太不自然了……
自隆中回到新野后,徐庶便赶紧前往刘备处禀报这次的成果。
听完徐庶的描述后刘备点了点头:
“当初我拜访水镜先生时,他就曾对我说过‘卧龙凤雏,得一而安天下’,现庞统已经投靠东吴周瑜麾下。我本想依仗元直你和这位‘卧龙’的交情邀请他来共谋大事,不成想这位先生竟然如此不同凡响,看样子我真得亲自前往隆中走一趟了……”
徐庶对刘备的想法完全赞同:“主公英明,诸葛孔明为人自负且一身傲骨,您亲自去求教于他给足了他的面子,必定能让他出山为您效力。”
就在刘备和徐庶讨论拜访诸葛亮的合适时机时,魏延已经站在了门外:
“启禀主公,末将回来了。”
除了魏延本人之外,刘备和徐庶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这让刘备的心中萌生了不好的预感,他试探着问魏延:“文长?怎么就你一个人?文直呢?”
短短一句话内的三个问题让气氛瞬间变得格外令人窒息,站在旁边的徐庶能够清清楚楚感觉到刘备即将要爆发的愤怒,心中不由得为魏延开始担心。
始终低着头的魏延,如实将实情的原委告诉了刘备:
“末将遵照您的吩咐前去暗杀陈群,不成想被胡昭和郭嘉所阻止。事后我打算按计划带着周不疑前往辽东游说田豫,结果周不疑却执意要引起曹操对他的重视,因此不惜通过和司马懿对弈来暴露自己,现在他已被曹操留用。”
逐渐暴起在刘备额头两边的青筋,随着魏延对经过的描述反而渐渐消去了内心的怒火,尤其是当他从魏延口中得知司马懿此时正在河北时,他似乎是明白了周不疑的目的。
刘备本想责备魏延,此刻不仅怒气全消反而颇展笑颜,他上前扶起了魏延:
“事情的原委我已知晓,文长你一路辛苦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抱着忐忑不安心情的魏延,在得到刘备的宽恕后心中仍旧不能平静下来,这让他抱着受罚领罪的心态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等到魏延离去后,徐庶却表示了自己内心极大的担忧:
“主公,现在文直和司马懿同在河北,也已经同时暴露在了曹操的面前,我担心……”
刘备伸手制止了徐庶接下来的话:
“我担心的是他们两个人会落在咱们那位‘殿下’的手中,在曹操那里总归还是不幸中的万幸。与其说危险倒不如说反而正中我的下怀,让他们两个多接触总是有好处的。”
出于情势刻不容缓的危机之下,刘备首次在徐庶的陪同之下,以保密的形式拜见诸葛亮。出发前斋戒沐浴,以极高的拜访规格亲自前往隆中诸葛亮所居住的草庐寻访。
每到一处徐庶都会为刘备介绍由诸葛亮夫妇为村民所创造的灌溉设施、以及令刘备不断称奇的“木牛”:它们由木材为基料,在不需人力的推动之下居然能够三三两两的在山路之中负载货物行走,实在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