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关押在大牢内的刘备,看着铁栏之外与自己对视的陈登,不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怎么?陈大人还不快将我这个曹操心目中的祸患送至许县领功吗?”
望着刘备那略有几分戏谑的口气,陈登也淡淡的扬起了嘴角……
乾肆回:大战前夕,喜忧并至
对于曹操来说,唯一能够令他感到紧张的人物已经沦为了自己的阶下之囚,这从很大程度上增强了他对袁绍作战的心理压力。
好消息接踵而至,在钟繇的出色游说下马腾韩遂二人愿意归顺朝廷,并且将膝下儿子各送一人去许县为人质,以表自己绝无二心。
在作出了自徐州向青州增兵进攻的同时,考虑到留守在白马津的刘延手中兵力缺失,曹操命令于禁率领步骑两千余人据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战略渡口阵地延津,同时将自己所能动用的主力部署在由郭嘉和荀攸所划定的官渡一带筑寨备战,自己还亲自率领着自己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六百人主动北上,进入冀州地界占据了袁绍还未来得及派兵镇守的黎阳。
得知曹操竟然主动向自己发起挑衅,袁绍十分气恼,在召开军议的过程中他扬言要荡平许县,将曹操五马分尸。并且当即下令然颜良文丑率军夺回黎阳,但是这样的举动遭到了身边的监军都督、沮授的反对,他对袁绍说:
“我军刚刚攻破了公孙瓒,虽然表面上赢的十分风光,但是军士实则疲惫不堪,即使要对曹操作战,也应徐图进取而不该贸然突进。”
熟悉沮授的人都知道他和田丰一样属于直谏派的,但是袁绍的心里对他这种伤及自己颜面的话已经开始恼怒,不过沮授在军中的威信很高,袁绍不能凭一时之气把他怎么样,只能没好气的问道:“我大军已经开始调度,先生此时说这些败坏军心的话,是何用意啊?”
一旁谋士,诸如许攸、荀谌等人都看得出来袁绍正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但却都一言不发。
沮授解释道:“在下不敢,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深受主公知遇之恩,在主公犯错之前规劝您是我应尽的本分,当曹操刚刚迎奉天子的时候您攻打他是最好的实际,然而此次攻伐曹操本为不智之举,无奈您已经兴兵而起,我只能建议您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袁绍皱了皱眉头:“先生熟读兵法,殊不知胜败之重在于一鼓作气?”
这时站在荀谌边上的张郃有些看不过去了,他站了出来对袁绍说:
“主公,沮授先生所言虽然言行刚直,但是也不无道理,请主公三思。”
张郃在攻灭公孙瓒的战争之中战功最大,袁绍本想降罪于沮授却又找不到理由,见张郃出来说情,正好给了袁绍一个台阶下: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大家都好好回去想一想吧。”
说罢袁绍便拂袖而去,起兵南下的议题被暂时搁置了。
正当袁绍举棋不定之际,远在南阳宛县的张绣也密切关注着曹操与袁绍大战的情况。
考虑到自己与曹操之间已经结下了不解之仇,张绣起初是坚定站在联合袁绍夹击曹操、最终瓜分兖州、豫州领土的目的。
然而刘表在和张绣联手进攻曹操的过程之中,被曹洪、曹纯的军队所牵制,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使得刘表不禁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对于张绣接下来的增兵增粮的要求也是尽量拖延敷衍,这让张绣慢慢看清了刘表胸无壮志的本性。
为此他数次叹息,这些都被身旁的贾诩看在眼里。
有一次在饮宴之时,贾诩试着问张绣:“将军是否还坚持与刘表为伍呢?”
这句话正中了张绣的下怀,因为此时张绣心中所想的正是这件事,而现在居然借着贾诩之口说了出来。他无奈之下再次叹了口气:
“知我者先生,二师弟张郃身在河北备受袁绍器重,三师弟张任也在西川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再看我呢?寄居在刘表手下弄得君不君臣非臣,枉我空有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
说罢张绣紧紧捏了捏手中的酒樽,直到铜质的酒樽被自己捏得微微变了形,他才将仰头将酒樽内的酒一饮而尽,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贾诩看得出张绣心中的不甘和窝囊,他在张绣再次端起酒壶斟酒的时候伸手轻轻按住了张绣那粗壮有力的手臂,慢声说道:
“将军勇武过人,并非刘表这样非雄主之人可以驾驭的,刘表之所以不对您委以重用关键是他与您有杀父之仇,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受刘表的猜忌,莫不如……”
贾诩降低了自己音调,看了看窗外无人后轻轻将脸靠近张绣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张绣一听顿时神情大变,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用惊愕的眼神俯视着贾诩:
“什么?让我去投靠曹操!”
还未等张绣说完贾诩便安抚他坐了下来,详细解释说:
“将军之所以会这么惊讶,无非是介怀于昔日诛杀曹操爱子爱将之事,以为曹操心中也会对您恨之入骨,如果是平常的话将军的担心是十分正确的。但是此时不比以往,曹操乃当世之奸雄,胸怀非常人可比。此刻对抗袁绍本就实力不足,况且他十分忌惮将军您,这个时候您投靠曹操视为雪中送炭,不仅可以让他对您尽释前嫌,也会委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