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刀尖划过心脏,疼痛顺着细小的伤口一点点蔓延。
薄晏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而后抬手,安抚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语气轻和地哄道:“好,那我们就不回家,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她掀起长长的睫,水盈盈的眼盯着他看了半晌,然而歪着头认真说:“我想去…去京市…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即便历经苦痛折磨,这双眼依旧澄净无暇。
薄晏之鼻尖有些发酸,他咽下喉间的哽意,心疼地应她的话:“好,我们去京市,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面前的女孩终于笑了,主动拉住他的手,眼里满满映着他的影:“薄晏之,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他额角青筋将跳未跳,这时,又见她流露出依恋的神色,轻声补道,“……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薄晏之微微一愣。
她这会儿的记忆明显还在认回亲生父母前,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醉话。
唯一对她好的人吗?
那也就是说,是除她亲生父母外的那个唯一。
他怜悯地注视着她,愧疚疯狂袭来。
他对她根本不好。
他嫌她缠人说过很刻薄的话、他把她丢在了那棵槐树下,他对她不告而别,他因为她忘记自己而赌气……
“对不起……”他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道歉又低又沉。
……
醉鬼都特别任性。
虞舒不肯回家,在路上绕着S形。
见她再次直奔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薄晏之终于忍无可忍,抓过她走到路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他偏头说,“我背你。”
喝醉的人早没了平日的矜持,没等他说完就飞快地爬了上去,手臂环住他脖子,笑嘻嘻地晃着腿。
他忍俊不禁:“真是个小朋友。”
闹腾了会儿,酒精的刺激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席卷而来的困意。
虞舒趴在他颈窝,打了个哈欠,声音软软地说:“薄晏之,我好困……”
“那就闭上眼睛睡觉。”
她“嗯”了声,半阖着眼,像是马上就要睡去,就在薄晏之放慢脚步以免打扰到她时,她又突然睁开眼,狡黠地对他说,“薄晏之,我知道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