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反握手杖,像握着高尔夫球杆一样,把桌上的一枚不知道哪来的水果硬糖打飞了出去,准确地击中狮鹫的翅膀。Griffon哀嚎了一声,和吸管一起坠机了。
Shadow趴在冰箱顶部,懒懒地翻开一只耳朵,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漂亮,下次你应该在派对上表演这个。”尼禄笑了出来,用可乐罐和V碰了碰杯。自从回了一次孤儿院之后V迅速取代了Nico成了最受孩子们欢迎的魔术师,从衣服里变出蓝色小鸟的魔法大获成功。
“如果你们那么闲的话,工作间的蓝色箱子里有两套礼服,西装啊领带啊之类,拜托去试一下尺寸。”Nico在驾驶座上喊道,“嘿,都是租来的,给我小心点。”
“哦该死,我打出生以来就没穿过那种东西。”
“你知道作为被邀请的演讲者报酬是多少吗?这个数。”Nico比划了一个手势,成功地让尼禄啧了一声,“差不多等于二十个保镖。所以我们也应该稍微认真对待一点,打扮得邋里邋遢可是会被人赶出来的。”
年轻的恶魔猎人笨手笨脚地换上了西装三件套,虽然衬衫马甲外套都很合身,他仍觉得哪里都别扭,仿佛被装进了一个会变形的黑色罐子。深蓝色的缎面布料软趴趴地垂在脖子两侧,不管怎么折腾都没办法打成传说中的领带结。
“哦F*ck,发明这玩意的目的是什么,方便把自己勒死吗吗?”
“听着挺像那么回事。”Nico毫无同情心地嘿嘿笑了起来。“V,你像个懂时尚的家伙,能帮帮他吗?”
“抱歉,我对人类的穿着所知甚少。”V摊开双手,手杖点亮了桌上的手机屏幕,“但我们可以学习。”
在开往Paimon市的路上,他们都在跟着油管视屏学习打领结。尼禄觉得自己的手绝对不算笨,至少在修理机械方面很有一套——然而就是和这根柔软的、脆弱的、看起来一拉就断的绳子就是哪里都不对付。
“我掌握了。”V带着一种胜利的语气宣布道,“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
变成大人的他俯身靠近尼禄,细长的手指捏起领带的两头,像变戏法一样快速穿插着。这个距离尼禄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皮革和金属,或许还有一点碳酸水。
“好,好了没有。”尼禄试着转过头并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他希望车厢里突然掀起一阵强风,好迅速降低脸上的热度。
V退后半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我觉得我擅长这个。”他下结论道。“你可以相信我。”
“呃,谢谢。”
尼禄把无处安放的双手插入西装口袋。指尖触摸到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掏出来后发现是两枚金属名牌,可以作为胸针别在胸前:一枚刻着NicoGoldstein,另一枚则是NeroFortuna。
“这什么鬼?”他回到副驾驶座,把名牌在搭档面前晃了晃。
“参加会议的身份证明,和邀请函一起寄来的。”
“这我知道,可是我的这一串是什么鬼?你捏造的??”
“注册必须提供参与者的姓和名,我又不知道你爹地姓什么。”Nico无辜地耸耸肩,“说起来,我们甚至不清楚Dante姓什么。你知道吗,V?”
“很遗憾,对此恐怕我和我的前身都一无所知。他们的父亲是纯粹的恶魔,不需要姓氏。”
“没错。幸好Dante给了我灵感。他曾经用过TonyRedgrave的假名,你们知道吧?我猜这大概是种传统。”Nico摁灭烟头,详细解释道,“以我的偶像为例——莱奥纳多·达·芬奇,举世无双的艺术家和设计师、机械工程师、天才发明家。他是个私生子,没有冠以父姓,而是按照当时的命名习惯把出生地作为后缀,意思是‘从芬奇镇来的莱奥纳多’;是不是很酷?所以我自作主张地也给你采用了出生地命名法,和Dante一样。”
“啊,有趣。”变回小个子的V摸了摸沮丧的Griffon,帮它把吸管插进罐子里,随后跳到仪表盘上,“那我的名字也可以变长一点了。VdaRedgrave,听起来如何?”
“那是过去。”狮鹫快活地猛吸了口汽水,打了个响亮的嗝。“现在的你大概应该叫VdaVergil,或者VdaRighthand。”
“哦够了,别让我想起来。”尼禄扶着脑门,感到头痛。
他处理不好所谓的家庭关系,坦率地说责任真不在他。维吉尔就像个不称职的小学教师,上课的时候从来缺席却在放学之前扔下一本,又一本的习题册——比如一只魔手,一棵吸血树,一个父亲(附赠一个烦人叔叔),现在又是一个无法定义的伙伴、朋友或其他——他总是还来不及消化前一个难题,后面的考验就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