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文在考棚内参加会试,明凤就在外面担心着。考棚里的条件可不好,小小的,要在里面待上好几天,正常人一般谁能受得住。更别提现在天气热,考棚里就更难待了,因此明凤给谢长文准备了清凉膏,也就是风油精的简易版,涂在太阳穴上,比较清凉舒服。这天还容易下雨,自从谢长文进了考场第二天,就开始下,一直到第二天才停。京城的考棚好像很长时间没修整过了,下雨会不会漏水呢?万一雨水打到考卷上,把答完的考卷弄湿,那这考试就差不多毁了一半。就是不提试卷,人要是淋了雨,又缺医少药的,万一生病怎么办?明凤想了一堆有的没有的,担心得不行。谢铭看着明凤,笑了笑,“你别总想长文待在考棚里不好啊,你多想点好的。”
明凤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盼着长文能样样都好,可我就担心会有万一。”
“你继续这么胡思乱想下去,长文在考棚里有没有病了,那我是不知道。可你这样的,八成很快就会病,操心的。等长文考完出来,看到你病了,还是因为担心他担心的,你想想长文会有多难受自责。”
明凤知道谢铭是关心她,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多想就是了。我觉得长文的运气按理没那么差劲,他一定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通过会试的。”
谢铭见明凤是真的想开了,会心一笑,“这就对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谢长文终于考完出来了。正如明凤想的一样,考棚里的日子是真不好过,热得跟蒸笼似的,开始两天还一直下雨。谢长文觉得自己的运气是真不错,他分到的考棚是好的,没漏雨,他对面那个可真是个倒霉蛋了,他那儿漏雨,更惨的是他写完的考卷还被雨水淋湿毁了。问谢长文是怎么知道的,因为那考生看到考卷被雨水淋湿,就大声尖叫出声,那一片就没人不知道的。闷了这些天,还要费心费力费脑地答题,谢长文的日子过得有多惨,那真是不用提了。有不少人都因为身体太差,导致在考试途中晕了过去,被人抬走,不过别想离开考场。考童生秀才,你在考场上身体出现问题,那是允许你离开的。可考举人进士,就算你在考场上出了什么意外,身体出问题了,你还是得老实待着,一直到考试结束,才允许出去。在此期间,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也只能说一句你命不好。当然了,如果那举人的身份不一般,有大靠山,或者出身高贵,当然是不可能看着他就这么死,还是能特殊情况照顾一下,允许他离开考棚。不过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哦,除非身份高到了一定境地才行。谢长文出考场那天,明凤仍然带着一家人在考场外等他。一见到家人,谢长文就笑了,就在明凤来到他跟前,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谢长文眼睛一闭,身子就软软倒了下去。明凤吓了一大跳,“长文你怎么了!?”
谢铭将谢长文抬上了车,吩咐往家去。明凤担心谢长文在考棚呆了那么多天,身体会出身体,就往家请了个太医,如今那太医就在家里等着呢。像明凤这样的人其实不少,只要家里有考生,自家条件又允许的,一般都会事先请个大夫,以备不测。到了家,谢铭立即喊了太医来给谢长文诊治。太医也不废话,很快上前,翻了翻谢长文的眼皮,又把了脉。期间,明凤等人都紧紧盯着太医,生怕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太医检查得很快,也不掉书呆子,很快回答,“还好还好,三公子的身子底子不错,只是这次会试实在是有些累人,三公子有些累到了。再加上考棚闷热,三公子熬了这些天,难免有些虚弱燥热。不算什么大病,下官开个方子,喝上个三四天就成。对了,三公子这些日子的饮食也得尽量清淡点,不宜吃什么油腻的食物。”
听完太医的话,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时,谢长文也幽幽转醒,见大家都围着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儿子不孝,让爹娘担心了。”
谢铭道,“你没事就成。辛苦你了。”
“还好。”
谢长文觉得除了累了点,其他的确是还好。明凤严格按照太医的叮嘱,只给谢长文准备清淡的饮食。谢长文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天热,吃些这些清淡的反而还挺舒服。谢长文配合治病,不过三四天的功夫,身体就恢复了。杜祭酒这时候也来看望谢长文了,不是不关心谢长文,所以才那么晚过来。而是杜祭酒也难啊,这次参加会试的学生,有好几个出来,身体都没撑住,然后就病了。谢长文的情况还算是最好的,病得不算太严重,有一个是一出考场,脸色煞白,紧接着就吐了,然后眼白一翻,就这么晕过去了。那家也请了大夫看,说是病得很厉害,还伤了底子。杜祭酒也只能按照病得程度依次探望。“长文,虽说你从文,但你父兄都是练家子,看来你也是继承了他们几分的。”
杜祭酒认为谢长文的郑庄最轻,应该归功于他爹和大哥都是武将。谢长文挑眉,“还真有点这意思。我虽然不从武,但爹也教了我一套拳法,让我每天练着,说是能强身健体。”
杜祭酒道,“这是好事,对你有好处。你说国子监以后是不是也要让学生锻炼一下身体,不能只顾着读书啊。”
考科举看的可不仅仅是学问怎么样,还要看你的身体啊!就拿这次会试说,要是身体不好,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不一定。杜祭酒这次也得到消息了,因为连着下雨,天气又太过闷热,导致这次考场内有两个人生病去世。“先生的这想法挺好,可以试试。”
谢长文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娘的一句话很对,身体最重要!其实明凤想说的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