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夫人闻言,冷笑连连,“现在的小辈可真是越来越狂妄了,立下些许功劳,就自认为有多了不起,以为自个儿是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大英雄了,真真是可笑!谢铭你是打退了突厥,那又怎么样?我父亲宋老将军不知打退过突厥多少次,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你一个小辈,还敢在我跟前充大头蒜。你的妻女更是粗俗野蛮,你谢铭真真是不知所谓!”
蓝夫人的话可以说是非常难听,可谢铭就连脸色都没变一下,“蓝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宋老将军的确值得人钦佩,这点我承认。可都说虎父无犬子,宋老将军英雄一生,却只有蓝夫人你这样的血脉,这实在是可惜了。”
“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蓝夫人大怒。谢铭幽幽道,“我实话实说而已。蓝夫人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边境那儿都不知道?蓝夫人你有本事,仗着宋老将军的余威作威作福,连婆母都敢辱骂。你可知道当初是边境将士联名保你,否则我看你怕是不能好好坐在这儿,继续当你高高在上的尚书夫人。”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指责我!谢铭你——”蓝夫人伸手去指谢铭,气得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全了。谢铭挑眉,“这并非指责蓝夫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宋老将军的确是英雄,只是蓝夫人你堕了宋老将军的威名,害的他名声不保。”
蓝夫人狠狠瞪着谢铭,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好!谢铭是吧,本夫人记住你了!你最好一直这么狂妄下去!本夫人看你能狂妄到什么时候!”
说完,蓝夫人直接放下轿帘,吩咐车夫赶紧赶车。蓝夫人离开后,明凤也没说什么,也继续吩咐赶路。孙玉洁有些担心,“这下子算是彻底得罪那蓝夫人了。”
“得罪就得罪吧。那蓝夫人真是——”遇到过脾气不好,性子差的,可像蓝夫人那样的疯子,真真是极难遇到。嚣张跋扈,以自我为中心,不允许任何人在她跟前说一个“不”字。明凤有些同情那位蓝尚书了,娶这么个夫人,也难为他忍这么多年了。“娘,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谢宝珠有些忐忑,她也听孙玉洁说了一些京城的事,知道这蓝夫人的身份不一般,她好像是给家里惹祸了。明凤摸摸谢宝珠的脑袋,柔声道,“没有。你没做错什么。”
在那种情况下,除非是当忍者神龟,一直低着头,任由那蓝夫人骂,否则那人是怎么都不会满意的。不对,就是任由蓝夫人骂,她怕是也不会高兴。你还得对蓝夫人说,你骂得好,你骂得对,这样才能勉强让那蓝夫人满意。想到那场景,明凤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臣妾做不到啊!谢家的宅子是孝明帝早就备好的,原先是一处国公府邸,五进的大宅子,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是应有尽有,下人什么也是齐备的,都是孝明帝吩咐人备好的。谢铭宠孩子,让他们自己去挑院子,挑自个儿喜欢的。谢长安三个对住什么院子没什么意见,全都随意挑了。谢宝珠倒是兴致勃勃地挑自己喜欢的院子,最后挑了一处有竹子的,还很兴奋地对明凤道,“娘,等春天就能有竹笋吃了!咱们现挖现吃,那滋味儿肯定好。”
明凤笑了笑,“好,我就等着你到时候给我挖笋吃。”
谢家这里的气氛很好,可蓝家那儿的气氛就十分微妙了。蓝夫人在京城外跟谢铭对上,这事早就传开了。蓝尚书也得到了消息,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别人的夫人都是助力,不会给家里惹事。可就他的夫人就会给他惹麻烦!这些年蓝尚书都数不清蓝夫人给他惹过多少麻烦了!他们都是年逾五十的人了,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蓝尚书真的不懂蓝夫人的气性怎么就那么大,为什么就不愿意过一点安生日子!蓝尚书跟蓝夫人讲道理,谢铭才立下大功,孝明帝是要重用他的,他即将是京城的新贵,你这么跟他对上,跟谢家结仇,这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你嫌我给你惹事了?哈——是,我没有你那妾室温柔,我就是个凶悍不讲理的泼妇是不是?你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爹救了你和你娘,你早就死了!没有我宋家,你如今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吏部尚书?做人可别太忘恩负义了!”
又来了!又来了!蓝尚书气得浑身发抖,眼里冒火,是,当初宋老将军救了他,也资助他考科举,又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他,宋老将军对他有大恩,这是事实!可他没报恩吗?他娶了蓝夫人,包容了她几十年!任谁跟蓝夫人这样完全不讲道理的疯婆子一起生活,都能被生生逼疯!蓝尚书真心觉得快被蓝夫人给逼疯了,这真的就是个疯子!“我告诉你,你如果再惹事,你以后就别出门了!反正你出门就是惹事得罪人,我对你也是忍无可忍了!”
蓝尚书决定不再忍着蓝夫人了,这么多年了,他也受够了!蓝夫人大怒,“你敢!?我告诉你,我父亲是没了,可边境的那些将领,大多都是我父亲提拔上来的!他们——”“你少做梦吧你!你当他们还愿意理你!这些年你惹了多少的祸,看来你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他们一次次帮你摆平你惹的那些祸,你可知道他们也早就厌烦了!”
当初如果不是那些人一次又一次提着宋老将军对他的恩,他早就在这疯婆子气晕他娘那次,就休了这恶妇了!当初他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娶了这个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