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闺阁柔弱女子,她哪里来的这些本事?她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些啊。
“不可能……不会的。”顾呈砚连连摇头,“定是母亲您弄错了,这些都不可能会是邵氏所为。”
“是啊,我也不敢信。我怎么敢信呢?她一个闺阁妇人,从前还是名门之秀,她怎会有这些肮脏的手段?想我老婆子,活了这几十年,也还是头回见有内宅妇人这样的心狠手辣。”
“不可能的……不会的……定是母亲您弄错了。”顾呈砚仍嘀咕着,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不信。
老夫人这会儿心态还挺平和的,见儿子这般态度,她竟也没有发火。
只是又沉叹了一声,慢慢道:“好在我的人及时赶到了,这才救下了易哥儿。否则此刻,易哥儿怕只剩一堆尸骨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这就是事实。待得易哥儿回了府后,这件事从头开始到底真相为何,我必会细细彻查。你也放心,若非邵氏所为,若是我冤枉了她,我老婆子必亲自向她道歉。但是,若桩桩件件的证据就摆在眼前,一样一样的,都指向邵氏……你若再偏袒于她,我也是不答应的!”
顾老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很足,又语气凿凿,顾呈砚不免也害怕了。
难道真的是邵氏所为?母亲所言,难道都是真的?
就在顾呈砚怔愣之际,老夫人又开了口:“你若不信我的话,一会儿回去后你可告诉她,你已为昇哥儿请封了世子,并且不日便会有圣旨降下来,你且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其实顾呈砚心里已经信了老夫人的话,只是他觉得这样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他不愿去相信。
可若真是如此,事实就摆在面前的话,他再不肯信又有什么用呢?
顾呈砚一时没说话,半晌后才说:“儿子知道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看着他这颓靡的样子,有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恨其不争。
“凭我对她的了解,她多半还是不会放过易哥儿的。易哥儿回京这一路,必然也是凶险至极。我也不求你身为父亲的,能为易哥儿做些什么了,但求不再害他就行。邵氏如今手头紧,她若要再办事,必然缺银子,若问你要,你千万别给。”
顾呈砚仍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但老夫人知道,他是都听进去了。
外面天已经彻底亮起来,起早卖早点的小贩儿越来越多,吆喝声也一阵高过一阵。
当顾呈砚推开马车车门时,外面已经天光四亮。夏日清晨,一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呈砚只觉得这才活过来般。
方才待在车内的每一刻,都压抑得令他窒息。
母亲的话,还言犹在耳,一字一句,都极深刻。当真是每一个字都刻进了他心里般,他想忘也忘不掉。
母亲让他做戏,他是有犹豫的。他想立刻冲到邵氏面前,然后质问她,易哥儿之事到底同她有无干系。
可他又不敢。
既怕真和她有关,他会一时受不得这样的打击。也怕,如此来打草惊蛇了后,邵氏当真继续买凶灭易哥儿之口。
他虽偏心长子,但身为父亲,却从未想过害了幼子。
所以,他一路徘徊着往家里去。慢悠悠在路上走着,待走到了家门口后,他心里总算是下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