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轻人道:“你是邓苍海还是任学胜?”
任学胜觉得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任学胜。”
陈妖精拊掌笑道:“好啊!有这么多人给我们送行,就算死,也死得热闹。”
任学胜觉得现在的年轻人,非但不知死活,简直连对前辈的礼貌都不懂了,便道:“我刚才的话,只是给你们留了些余地,你现在还能在这里穷嚷嚷?”
陈妖精狯笑道:“你留了余地?”
任学胜道:“我旨在拿人,不在杀你,否则,你已早在黄泉道上饮黄泉了。”
陈妖精道:“我也留了余地。”他伸手一翻,掌心里赫然便是一枚铜纽扣,任学胜一看衫上的纽扣,果然少了一枚,心中一惊,陈妖精嘻嘻笑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顺来的吧?我要不是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早把你送去见鬼拜神了。”
任学胜怒道:“你!”不再跟他驳嘴,一拂袖,突然大步走向郭雪。
陈妖精长身一拦,“干什么?!”
任学胜道:“拦我者死。”
陈妖精道:“你想死?请吧!”
任学胜一翻袖,劈出一掌。仅这一掌,毛丰源便看出,此人绝对是个高手。
陈妖精接下了一掌,身子晃了晃。
任学胜怒叱:“还不滚开?!”又劈出一掌。
陈妖精又接了一掌,退了一步,黝黑的脸色,忽然白了下来。
王二牛看了怪开心地叫道:“死人妖,你不行,便让我来。”
谁知他才一开嚷,邓苍海便向前走来。
这穿着干净袜子、漂亮鞋子的人,看来随随便便,但他一跨步,便看得出,前面纵有高山大海,他也足可跨海飞天、移山穿壁。
王二牛也不闲着。
他一步踏前去,像一堵墙般地拦着邓苍海的去路。
邓苍海向他摇了摇头。
王二牛也向他摇了摇头。
邓苍海用手挥了挥,意思是叫他离开。
王二牛也用手摇了摇,意思是不离开。
邓苍海静止。
王二牛也静下来。
邓苍海长叹一声。
王二牛也学他长叹一声。
然后邓苍海猝然出手。
他一出手,五指骈伸,像一柄铁铲一般,飞插王二牛的胸膛。
他五指一迸,毛丰源已忍不住叱道:“快躲开!”
王二牛已不用吩咐,躲得比声音还快。
噗的一声,邓苍海一掌插空,直插入木柱里。
然后他在王二牛还未来得及发动任何攻击前,已把手拔了出来。
如果他手上拿着一柄刀子,那当然不是件出奇的事。
但他只是一只手。
一只血肉构成的手,竟能随随便便地就完全插入木柱里,直没及掌背,又轻描淡写地就拔了出来,比拿起一张纸还容易。
王二牛一颗心,早吓得飘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