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的身材矮小,此刻突然“膨胀”了起来。
当一个人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之时,也会自我“膨胀”起来,不过,那只是幻觉,是在心理上发生,并不在实际上出现。
矮子的突然“膨胀”,是因为他被他的十名手下绑了个结实。
一个人被绑绳绑了三五圈后,任谁都会“膨胀”起来。
郭山豹的眼睛立时发直。
同一瞬间,本已收紧的天罗地网骤然张开,唐奥运向他飞扑了过来。郭山豹抢身、揉身、掠身、弹身,四下身法,齐施并用,双拳,双腿一面抢攻,一面抢道,边打边逃,逃了再说。
只要逃过对方的截击,他就可以退到床上。只要退到床上,他就可以立时发动机关,让他跌入秘道,及时逃出生天。
他踢出左脚,眼看要踢中唐奥运的前一刹那,已软了下来。
唐奥运的手一抓,已是点中了他腿上的穴道,那一条腿,彷佛马上跟他完全脱离关系。
可是郭山豹还有右腿。
他右腿只差半寸,就要踢到唐奥运的胸膛,但唐奥运的另一只手,不偏不倚,不迟不早,也抓住了他腿上的穴道,郭山豹的右腿,立即也等于废了。
两条腿都不管用了,郭山豹自然也踢不出第三脚来。
唐奥运可有第三抓。
第三抓就抓在他的后颈上。
郭山豹立即软了,就像他双脚一般,完全瘫痪了。
然后他才听到唐奥运向刚刚进来的两人中的一人说道:“兄弟,谢谢你。”
郭山豹本来已经瘫痪,可是乍听到“兄弟”三个字,就完全崩溃了。
瘫痪,只是身体上的脆弱。崩溃,却是心理上的放弃。
他已豁了出去,咬牙切齿地道:“邹强,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背叛‘振新堂’,出卖大哥,你不是人!”
邹强道:“我为什么不是人?我本来就是柴大哥的人,当然要忠于‘兄弟盟’。”
郭山豹已完全绝望,只好道:“难怪你会通知我,应要小心提防,这两天‘兄弟盟’的人会来找我麻烦,原来要我入了你的瓮,栽在这里。”
邹强道:“要不是这样,我又怎能得到你信任,负责在这儿布防?如果你不是已小心防范,郭山龙怎会放心让你来这里荒唐?”
郭山豹愤然道:“好,很好,好一个柴少云,仅仅就你一个邹强,就让我上了大当!”
唐奥运忽道:“也让我上了当。”
邹强道:“哦?”
唐奥运道:“真正执行任务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来自投罗网,你才是这任务的主角。”
邹强冷冷沉沉地道:“有两件事你要明白。”
唐奥运道:“你说。”
“第一,要是没有你,我就不会得手,所以,我们这个任务,没有主角配角之分。”邹强语重心长地道,“第二,如果柴老大用一个才结识一天的人,就可以完全取代相处多年的老部属,而且由他独力执行重任,他还会不会当这位新主人是一个可以相随千年不觉远、相伴十年不觉长的人呢?”
唐奥运的表情好像是刚刚大彻大悟一样:在他印象里,只要是出来混江湖的,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他现在终于发现,原来还有一些人在某方面是一个极坚持原则、矢志不移的人。眼前的邹强便是。
他的原则就是忠于柴少云。
唐奥运道:“有的。”说着点了点头。
邹强奇道:“什么有的?”
唐奥运倦倦地一笑道:“原来忠、义二字,在江湖上,还是存在的。”
邹强笑得有些无奈,“我们坚信它有,它就有;如果认定它没有,至少,心里会更不好过。”
唐奥运向瘫在地上的郭山豹瞄了一眼:“就不知道他有没有?”
郭山豹怒道:“你们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别想从老子这里得到任何有关‘振新堂’的事!”
邹强非常认真地问:“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