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一出现,柴少云眼里的神色,又变得孤傲、冷傲,甚至是刺骨的寒傲。
他过去看大荣。
大荣满身都是伤,成了名副其实的血人。
他再去看三儿。
三儿已经快不行了。
但一双眼睛并没有合拢,他瞪着双眼,充满着不甘愤憾。
柴少云俯身说了一句话。
“三儿,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说得斩钉截铁。
残瓦上忽滴落一滴雨珠,正好落在三儿眼眉下、眼眶上,三儿的眼忽然合了起来,神态也安详多了,就像听了柴少云这一句话,他才死得瞑目似的。
柴少云缓缓站了起来。这时候,毛丰源和唐奥运已稳住了大局,黑子着了四刀,但没有伤着要害。他的脸显得更黑。
柴少云问他:“你去旁边将伤口先包扎一下。”
黑子仍像标枪一般地悍立着:“现在还不是包扎伤口的时候。”
柴少云道:“很好。地瓜叛了我们,我叫蔡亮去逮他回来,结果,我身边六名好兄弟,只剩下你和杨华新了。”他双目中又发出寒火,“大荣和三儿的死,是因为地瓜和蔡亮。地瓜死了,蔡亮也一样得死。”
黑子说:“是。”
毛丰源看着唐奥运。
唐奥运望望毛丰源。
唐奥运禁不住扬声道:“喂,我们救了你,你也不谢我们一句?”
柴少云淡淡地道:“我从来不在口头上谢人的。”
毛丰源道:“那你也不问问我们的姓名?”
柴少云道:“现在还不是问名道姓的时候。”
毛丰源奇道:“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柴少云一指地上躺着的大荣和三儿的尸首道:“待报了大仇,还有命活着回来的时候。”
唐奥运冷笑道:“报仇是你们的事。”
柴少云道:“也是你们的事。”
唐奥运道:“我们跟他们两人毫无交情。”
柴少云道:“我跟你们也毫无交情。”
唐奥运道:“救你是一时兴起,逢场作戏。”
柴少云道:“这游戏还没有玩完。”
毛丰源切入诧问:“你以为我们会跟你一起去‘报仇’?”
柴少云摇头。“不是以为,而是你们一定会去。”
毛丰源更是愕然。
唐奥运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柴少云冷笑道:“什么时候?当然是现在。”
“现在?”
唐奥运和毛丰源全都吓了一跳。他们是有眼睛的,自然看见柴少云身上的伤,和身边只剩一名黑脸的手下。
毛丰源忍不住道:“可是……你只剩下一个受伤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