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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莫雷尔从不把他的赝品画拿到市场上去卖，但他偶尔会从一些喜欢在艺术品交易圈子恶作剧的朋友手里接一些活儿做。其中一位朋友就是莫里斯&iddot;杜兰德。多数情况下，杜兰德找莫雷尔造赝品画是为了偷天换日‐‐盗窃油画时，把赝品留在现场，让画主认为他心爱的大作仍然安然无恙地挂在原处。实际上，当杜兰德走进莫雷尔的工作室时，他正要完成一幅莫奈的赝品画，不久之后，那幅画就将挂在比利时一座小博物馆里。杜兰德以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幅油画，然后从一个长纸筒里倒出伦勃朗的肖像画，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莫雷尔的工作台上。莫雷尔吹了一声口哨，说：&ldo;该死。&rdo;

&ldo;我完全同意。&rdo;

&ldo;我猜这是一幅真的伦勃朗?&rdo;

杜兰德点点头：&ldo;不幸的是，弹孔也是真的。&rdo;

&ldo;上面的污迹呢?&rdo;

&ldo;发挥一点想象力，伊夫。&rdo;

莫雷尔凑到画前，用手轻轻地摩擦画布。&ldo;血不是问题。&rdo;

&ldo;弹孔呢?&rdo;

&ldo;我要在原画上贴一块新的油布，修整一下前额部位，完成之后，再在新油布表面涂一层有色清漆，让它和周围的画布协调一致。&rdo;莫雷尔耸耸肩，说，&ldo;虽然荷兰旧时代大师的作品不是我的强项，但我觉得我能修好。&rdo;

&ldo;要多长时间?&rdo;

&ldo;几个星期吧，或许更久一点。&rdo;

&ldo;我有客户在等。&rdo;

&ldo;你不希望客户看到这个吧。&rdo;莫雷尔用指尖碰了碰弹孔，&ldo;恐怕我还要重新换衬里。上一位修复师似乎用了暗布的技术。&rdo;

&ldo;有什么不一样?&rdo;

&ldo;给油画换衬里的时候，我们通常是把胶水涂在整块画布的后面。如果用暗布技术的话，胶水就只涂在画布的边缘。&rdo;

&ldo;他为什么要采用那种技术?&rdo;

&ldo;很难说。暗布简单一点，也更快一点。&rdo;莫雷尔抬起头来，耸耸肩，说，&ldo;可能他是为了赶工期。&rdo;

&ldo;你会那种技术吗?&rdo;

&ldo;换衬里?&rdo;莫雷尔似乎有一点不服气，&ldo;我所有的赝品画都要换衬里，那样才能让它们看上去年代更久远一点。不过你要知道，这也有风险。我以前就毁了一幅塞尚的赝品。&rdo;

&ldo;怎么回事?&rdo;

&ldo;涂太多胶水了，结果全流到画布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