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词句有些旖妮华丽,而且情意缠绵,令人叹为观止,真真是香艳绝妙的青楼词,有些则是由艺妓们的歌舞触景生情,恁地伤悲不止。
书生们观美人饮酒作诗好不乐哉,俗人们赏美人歌舞怡情解闷,整个春风苑一派和谐。
月姬是边起舞边弹奏琵琶,恍似琵琶曲中的妖精,一个步子一个转身都紧紧地勾动着男人们的心。看她妖娆地转圈,看她搔首弄姿,看她舞毕眨眼回眸一笑,顿时忘了呼吸,直想跟着她而去。
真是个妖精……不少男人心中狠狠地想。
“来来来,打赏了啊……”龟公门重又振作起来,收钱收的不亦乐乎,吆喝着月姬的打赏。
“月姬姑娘得830金,白银1200两,流苏步摇、金镶玉步摇、鎏金凤纹簪各一支,香木梳篦10把,云凤纹金簪一支,流王府流王贴身玉佩一枚!”
这月姬姑娘所得明显高于其他姑娘,仅仅黄金加上白银已然接近千金,更别提还有云凤纹龙簪和流王贴身玉佩了。
云凤纹金簪以金丝垒成卷草纹样衬底,其上用金丝做成立体的如意云纹,一只凤凰翱翔其间,凤凰与云纹皆用细如发丝的金丝垒成。因其工艺的复杂和用料的金贵价值不菲。
更令人吃惊的是流王竟然将其贴身玉佩送予了月姬,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月姬很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流王也是正值壮年,若是生得一儿半女的,以后的日子只管享福了啊。不少春风苑的姑娘羡慕嫉妒地瞧着那珠白圆润的玉佩,腹诽着。
天字1号房间。
“三哥竟然把贴身玉佩给了这月姬,莫不是想娶她进门吧。”宋胤祁转着酒杯,饶有兴致地说道。
宋胤禛继续琢磨楼下的男子,却也观察着朱漆方台上婀娜多姿的美人。心里也叹了句美人妖娆,只是还不足以使他动心。没想到老三这是失态了啊,居然把贴身的玉佩给了这烟花女子,这是要准备抬她进门么,只怕父皇不会同意。烟花女子玩玩可以,娶其为妾则有些过了,毕竟门面摆在那里。
水墨亭依旧沉着脸,丝毫没有关注美人多娇,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全神贯注欣赏美人的溯芜,皱着眉,思索着。
楼下江溯芜已经习惯了自楼上传下来的焦灼视线,无视它就好了。她依然倚靠着椅背,不过换了个手臂枕靠,偶尔也歇歇么,不然手臂得枕麻了。
叶煜则是本来是面不改色的观看美人比赛的,心里一直默念着溯芜的骨头论,却在月姬这失去了作用,小小年纪是低挡不住这满满的春色的,于是一腔的鼻血尽付东流,一整个晚上,叶煜都忙着给他的鼻孔止血,因此倒不是很关注接下来姑娘们的展示。
……
不知不觉花魁赛到了压轴出场的娉婷了,娉婷姗姗来迟,倒是坐实了架子。却没有任何人抱怨,总感觉美人该是如此的娇贵。何况今夜还是她授予初夜的日子,之前敛着财产准备竞争的众人们纷纷扯破了嗓子喊着她的名字,场面不是一般的火爆。
她长长的头发随着微微垂下的脸庞悄然落地,月光下,长发上似乎流动着一条乌黑柔顺的河流,直直泻到散开的裙角边,那翠*流的玉箫轻轻挨着薄薄的红唇,发声凄美苍凉,女子的双手洁白无瑕,轻柔的流动在乐声中,白色的衣裙,散落的长发,流离的那样凄美。她眉宇间,忧伤像薄薄的晨雾一样笼罩着。没有金冠玉饰,没有尊贵华杉。
她却比任何人都美。
一个激荡,一个高亢,一个低沉,一个飞扬,笛声婉转清丽,高低起伏连接得流畅无比,毫无瑕疵。
这娉婷不愧是当之无愧的最佳花魁人选,这一首笛音辗转清丽,恍似一个孩童经历了少年、中年而后老年的人生历程,其中酸甜苦辣、人生得意、失志丧气,亦或是辛酸最终化为苍凉宁静的感受,曲目内涵深广,曲音绕梁悠远。
溯芜伸了个懒腰,瞧着这如诉如泣哀怨美丽的娉婷,柔柔弱弱地向大家行礼拜谢,她双手置于脑后,嘴角扯了扯。
这个女子倒不如之前的月姬,装的太多了,就有些假,琴音之中也充斥了浮华之意,未得大堂之境。纵使技巧再多,高亢低沉得再纷繁,体会多了也就无味了。
不过世间俗人哪管那么多,便是一些懂得乐理的人也只听得其技巧,带入一层浅薄的境地,赞叹一句美妙罢了。月姬虽奏靡靡之音,却胜在靡靡至极致,在她的一方殿堂里,已然攀至巅峰,倒是懂得分析。但世间俗人总是人云亦云,人美,曲美,还有这么多为她造势痴迷于她的看客,娉婷怎能不火,何况她也的确弹的还好。
只是溯芜的眼光一向很高罢了,高雅之音的要求自然不一般,却瞧不起她自鸣得意却装作虚心吹奏的模样。
倒是有些想要耍上一耍。拉起还在留着鼻血的叶煜,却是不见了。
二楼一直盯着溯芜的水墨亭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瞧着凭空消失两个人的柱子侧的座位。
看客们正在蜂拥地捧着夸着娇羞无比的娉婷姑娘,当然丝毫不会注意这边,却陡然听闻一阵曲音,竟似之前娉婷刚刚吹奏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