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着季砚看不出端倪的眼眸,又道:“我已经都说了,只求大人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帮你除了侯爷。”
季砚漫不经的拨着佛珠,像是闲谈般的说:“你聪明,却太过自己为是。”
白清徐眉头一皱,却听季砚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说:“白清徐,徐青白……调转的不只是名字。”
白清徐脸色陡然一变,脊背僵直如临大敌,季砚身体微微前倾,手肘压在膝上,视线凌厉压迫感让白清徐只觉被掐住了喉咙。
季砚缓缓笑开,“你是徐蔼夫人陪嫁婢女所生的孩子,那婢子尚在孕中就被徐夫人赶出了府,你娘给你取名青白二字,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委屈,你想光明正大的回到徐家,想让徐蔼认可你……”
“够了。”白清徐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握拳,脸上是难堪和不甘的狰狞之色,他抽了抽嘴角,“大人手眼通天,我自愧不如,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季砚向后靠在椅子上,唇边依然挂着笑,眸光却冰冷如刃,白清徐心上一凛,他跟随季砚那么多年,他表面温文,却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不会轻易放过最自己有威胁的人。
季砚云淡风轻的开口,“我们主仆一场,你想在你父亲面前有所表现,我自然要帮你一把。”
“你要干什么!”白清徐惊骇的挣扎着要站起身,季砚已经走了出去,他双目眦红跌跌撞撞往前冲,肩膀却两个衙役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季砚交代完事情,回到小院已经是破晓时候。
云意侧身拥着被褥正安然好眠,他笑笑换下夹着寒意的衣袍,躺到榻上,将人重新抱到了身上。
云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朦胧看到季砚光洁的下颌,她呢哝轻唤,“……大人。”哑哑的声音又糯又软。
季砚心头柔作了水,抚着她的发轻声道:“还早,再睡一会儿。”
“嗯。”
云意蹭进他的颈窝,很快呼吸又平稳了下来,季砚一夜未睡,此刻也倦了,就这么抱着她睡去。
小半个月很快过去,这段时间,云意几乎不出院子,日日与季砚呆在一处。
“笃笃”的敲门声接连响起,宝月去拉开门,见是刘婶笑笑打了个个招呼。
“是你这小丫头,云意妹子呢?”
宝月道:“我们姑娘在屋内,不知刘婶有什么事。”
村里面大家左邻右舍的窜门习惯了,刘婶也没什么忌讳的往院里走,“我自然找她有事了。”说着她朝屋里道:“妹子。”
宝月也不好把人往外赶,追上来笑嘻嘻道:“刘婶就在这等吧,我去叫。”
刘婶也没往里走,站在院子里等,宝月敲了门进屋去,她隐约从半开的门里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想来那就是云意的丈夫了。
云意很快出来,只是又将门掩上了,刘婶不免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大男人整天呆在屋里,他们搬来这几天,她一次也没见他出来过。
正想着,云意已经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笑,“不知刘婶找我什么事。”
刘婶把心里的疑问抛到了一边,热络的拉着云意道:“每月初三村口那里都会有货郎来摆摊卖货,可热闹了,我是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那不就是明天?”
刘婶点头。
云意也想着要给家里置办点东西,于是点头应下。
刘婶道:“那我明天一早来叫你,对了,你家那口子可陪你一起去?”
云意摇摇头,还是一贯的说辞,“我夫君身体不好,大夫说了要静养。”
刘婶也是热心,出主意道:“总在屋内对身体恢复也不好,多闷得慌,还是要出来走动走动。”
云意笑笑没有说话,将刘婶送到了门口,刘婶看着云意色若芙蓉的脸,她早前就认定了云意是跟着情郎私奔,这回更觉得可惜,放着好好千金小姐不做,跟了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