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没兴趣!”憋了半天,燕双行红着脸凶恶地喷出了这句话,口水都喷到如夏脸上了,随后风一样转身而去,好像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瘟疫。
如夏抹了把脸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对她没兴趣,难道她对他就有兴趣了!?
莫名其妙!
“白晓。”吴肃正好策马奔驰过来。
如夏下意识制止了吴肃:“别追。”说完突然发现其后还跟着一大群人,眼见众人神色突然醒悟,此时此刻自己是一名将军,一个一呼百应说一不二就连当下隐瞒身份为谋士的魏王吴肃都要听从的将军!突然有点激动。这时便听一粗犷大胡子男子大声道:“难道就让燕双行这么跑了?”
如夏也很机灵,当即回道:“穷寇莫追。”
吴肃接口:“他们此番来救燕双行必是计划周密,前方树林茂密,地形复杂,最易设伏兵,确实不宜再追。”
当下虽无人反驳,可显然有人心有不甘。
天已大亮,很快,昨夜战斗的痕迹被清理干净,死去士兵的尸身也被掩埋。而就在这时,一骑快马急急奔入营中,这是凌国皇帝第三道催促方白晓回京的诏书。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如夏当先步入军帐,正中间的高椅一看便知是她的位置,略一迟疑径直走过去坐下,回身已见众将军分成两列依次站好。谋士吴肃化名刘齐垂首侧立在旁,一想到这是那个清高孤傲的殷东,如夏面部抽搐数下才生生把弯起的嘴角改为平直。
这时忽听一人声若洪钟当先发难:“将军两军阵前为何救下燕双行?”
如夏道:“我绊了一下,恰好推开了他。”这是实情,却惹来众人嗤之以鼻。
“将军昨夜为何不在军中?”再次有人出言质问。
如夏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她半夜出去幽会了吧?瞄了眼吴肃,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副看戏的心态,想必已然料到会有这一刻。如夏当即便道:“你说。”
众人闻言看向吴肃。昨夜她和吴肃同时奔回营地许多人都曾看到,这说明吴肃昨夜是和她在一起的。
吴肃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把问题推到自己身上,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张口便道:“虽然我军此战大捷,可七万五千余名将士埋骨于平阳城。想到明日便要折返回京,将军夜不能寐,命我等在西北山坡上设下祭坛,祭拜这七万为国捐躯的将士,愿他们早日轮回转生,来世再为我凌国铮铮铁骨将士,奋勇杀敌保疆护土!”
太能编了吧!如夏眼见他编出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堵得一众人等哑口无言,不禁暗暗佩服,心道恐怕这番说辞他早就想好了。
众将面露愧色,不再对如夏发难。
一人问道:“燕双行被劫,皇上若追究下来我等性命必定不保。如今该如何行事还请将军示下!”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夏哪知道怎么示下?!想了想偏头问吴肃:“你有什么意见?”
吴肃道:“平阳城一战我军以少胜多,灭燕家军十万并生擒敌方首将,也算立下大功,想必皇上不会太过为难各位将军。”
言下之意就是功过相抵,此行算是白干了!如夏都能听得明白的道理何况其他将军。一眼扫过,果见众人面露不甘。
大胡子男子再次按耐不住声若洪钟地道:“末将见燕双行今日所逃方向并非燕国,想必是要取道胭脂,若我们中途设伏阻截或许还有机会,时机稍纵即逝,还请将军速速决断!”
如夏不想去追燕双行,可当下又没什么好借口,察觉吴肃也不想去追,索性又一次偏头问吴肃:“你怎么看?”
吴肃闻言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如夏心虚,暗想自己是不是问他问得多了点,可话已问出断无收回可能,幸好一眼过后他掷地有声地道:“此番出兵起因就是胭脂公主,如今要取道胭脂恐怕并非易事。再者昨夜来救燕双行的人烧了我们一半的粮草,如今粮草短缺,若绕道而行进入胭脂国界,必将面对胭脂与燕国大军的联合伏击,我军定会陷入困境。最重要的是,诸位将军也知,皇上已连下三道诏书催将军回京,再不回去,恐怕会罪上加罪。”
一人道:“若此时不追燕双行将再无机会,这无疑是错失良机放虎归山!”
众人各执一词,有人主张追燕双行,有人觉得吴肃说得有理,也有人保持沉默。如夏心知不能再问吴肃,方白晓一定是个果敢有谋的大将军,再问就露馅了,可她确实不懂军事,只得装出沉吟的样子,思索着该怎么措辞堵住悠悠众口。
半晌,在众人不再争论齐齐看向她等待答案时,她外强中干面无表情地道:“谨遵圣意,大军即刻开拔回京!”搬出圣旨皇帝来,看你们还怎么挑毛病!
果然,众人面色虽异却再无非议。
众人退下,帐中只剩下她与吴肃。
她没有傻头傻脑地去问吴肃为何不走,只是严肃正经地看着吴肃,等他说出他想说的话。
吴肃细细地看了她一会儿,方问:“你认识燕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