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傍晚。
晚霞的余晖照亮了整个海面,绮霞殿内更是金光琉璃,盛世繁华。
封岸与离炤一前一后同去正殿,却在游廊上遇到了一位少年。
少年立在游廊之上突然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位女子,做贼心虚地急忙转过身去,看向了别处。
少年头戴玉冠面色红润,远远看去,面似朝霞,几分阳光几分清爽,给人以极好的印象。封岸一眼认出,此少年正是三日前将自己从屋中偷出去暴打的那个人,想起那晚逼问出他就是西海龙王,而另外一个帮凶则名叫游哥乃海族龟丞相的孙子。
当时封岸正在气头上,故没有细想,事后方觉此事尚有诸般疑点,尤其看到屋中的海蚌,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同样想起了这件事,敖洛一看到封岸就有些心虚,一心虚就越发不敢看封岸,就在这时,突听一人高唤:“五弟!”,碰巧离炤自他身边走过,敖洛一时激动突然转身,忽与离炤目光相对,一想起离炤能打伤自己,敖洛面色顿时变得古怪。
走在前面的封岸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转过身来,幽幽盯住敖洛,敖洛本就心虚,被封岸这样一看,不由得全身是汗。
封岸见他不敢看自己和离炤,联想方才他看着离炤古怪的眼神,又想起他送离炤海蚌之事,暗想莫非他早先想打的人竟是离炤?目光一沉,突然一脚踩住敖洛脚面。
敖洛吃痛哇呀大叫一声,待看见封岸逼视自己的目光,一时竟忘了挣扎,只忍着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中如小鹿乱跳,一时将封岸逼视的目光和故意地靠近误会成了别的……
封岸似笑非笑附耳与敖洛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敖洛一呆,暗道,“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由得更加心虚面红,再加上脚疼,以及封岸的靠近,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那晚她半裸在床上睡觉的模样,以及双手所抓到的柔软,心跳突然就快了几分。莫名其妙地对封岸说了一句:“皇兄说了,我可以选你们其中一个为妃。”
敖洛说完此话,面色顿时窘迫起来。
封岸毕竟是个男人,当下见敖洛神色古怪,又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心念电转间不禁暗道,莫非他看上了自己?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身体,眼角小小地抽搐起来。
想起这条小龙曾对离炤起过恶念,不禁不怀好意地笑道:“好啊。”,随即松开了脚,还故意在转身时高高扬起发梢扫过敖洛的脸颊。
敖洛怔怔地看着封岸远去的背影,摸着自己的脸颊,一颗年轻的龙心就这么乱了,或许……早就乱了。
一路行去,离炤看着封岸的背影,若有所思。
正殿前,九位姑娘并排而立,老龙虾站在正前方,高声道:“龙帝有命,姑娘们暂且在此稍后,一会儿念到名字的姑娘请依次进殿。”
“是。”众人回应。
老龙虾便是来时安排封岸和离炤住宿的那位老者,如今离炤已经知道,这位老者便是这绮霞殿上上下下的总管事,地位颇高。
不一会儿,老龙虾自正殿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录,对着众人高声念道:“东海龙族银繁。”
银繁出列,老龙虾道:“姑娘请。”
银繁步入正殿。其余人等照例在殿外等候。不一会儿,银繁走了出来,欢悦轻声问她:“可否见到龙帝?”
银繁摇了摇头,似在想着什么,神思游离。
老龙虾又道:“东海金鳞欢悦。”
欢悦出列,独自步入殿中。
就这样一个一个进去又一个一个出来,也不知殿中发生了什么,所有出来的人或若有所思,或一头雾水。封岸是个心眼多的人,又和旁人有几分交情,便低声询问,可所有人都暗暗摇头。不知是不愿说,还是真的不知发生了何事,颇为蹊跷和古怪。
直到老龙虾高唤:“北海白鲤思北。”
离炤步出,走入殿中。
殿中无一人,离炤刚步入殿中,殿门便应声而关。
离炤望了望,没看到人影,她刚想用感应,便听一个声音空幽传来:“北海白鲤思北,背过身去,闭上眼睛,未得允许不许睁开。”
离炤只得依言去做,寂静中,她的眼前闪过一抹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