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下地,推开房门,隐隐听到了有人谈话声。
这是一栋复式结构的住宅,杨天生在二楼客房,而此时一楼的大厅中,有两伙人正在对峙。
一方是坐在轮椅上的沙啸天,身后站着沙柯年和数十位保镖打手,压迫感十足。
另一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破旧衣裳的老头,正是宋东海,旁边坐着迷晕自己的中年金丝眼镜男人。
他二人虽然人数少,但在气势上丝毫没有减弱,好像他俩根本没将眼前人放在眼里。
虽然憋了一肚子话,但杨天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问。
“师兄,我真是想不到。千门里大名鼎鼎的‘鬼眼’,竟然卧底到我金狮赌场,当一名保洁工。”沙啸天看着自己寻了近二十年的人,话中带着嘲讽。
宋东海不答话,看着沙啸天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沙啸天终于也憋不住,同样跟着放声大笑。
所有人包括杨天生和沙柯年在内,都不明所以。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十五、六年?”
沙啸天渐渐收起笑容,眼神紧盯着宋东海,“十六年七个月。师兄,我想你想的紧啊。”
“啸天,你看看你现在,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宋东海伸手入怀中,保镖和打手们见状清一色举起手中的HKP7型手枪,却没想到他只是拿出了一盒烟丝。
“执着?!哈哈哈哈,你当年射瞎我眼睛、打断我双腿时怎么不想想能有今天?!现在反而问我为什么执着?!!”
沙啸天说到最后几近咆哮。
沙柯年知道父亲是动了真火,他从小到大只见过沙啸天生过两次气,每次惹怒他的人下场都很惨。
“师弟,你还是总将错误归咎给别人,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一样。你既然这么喜欢提当年的事,咱们就好好算算账。十六年前,我俩对赌的前一天晚上,你跟日本的安氏财阀见面了吧?”
沙啸天心里一懔。
“墨玉扳指说到底都是咱们自己的宝贝,就算是解不开其中的奥秘,那也只能说明咱俩缘分不到、学艺不精,你竟然想借助东瀛鬼子的势力找到秘典,统一国内的千门。你就算是没文化,不了解当初他们侵华的历史,也应该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在家国大义面前,你也不能怪师兄心狠了。”
宋东海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沙柯年在内都齐齐看向沙啸天,眼中尽是惊讶。
“我千门中人才辈出,若是集合在一起天下还有什么事办不到?”沙啸天面沉似水,“奈何他们目光短浅,终日为眼前一点蝇头小利而奔波,根本发挥不了千门的真正作用。君子审时度势,不拘小节。为达到心中的目标而暂时屈居人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东海听得直摇头,到最后直接用力拍了一下茶几,震的整张紫檀木打造的茶几险些垮掉。
“不拘小节?!北宋连金灭辽,最后反倒被金国所灭!南宋合蒙破金,结果自己被蒙元打的寸土不剩!世人都说你沙啸天聪明绝顶,多智近妖,但依我看你就是天下第一号大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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