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让我替你保管?”吴名接过命盘,愣愕地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商老鬼回了他一双白眼,“我只是让你看看命盘里的那些人,包括你自己。”
吴名满头雾水,但还是将灵力注入命盘,从就在眼前的商老鬼查了起来。
不一会儿,吴名就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他和商老鬼两个都被命盘标注为安然无恙,连两人目前的所在也都准确无误地显示出来。但几个原本在后世活得好好的家伙却没了踪影,反倒是跑去给始皇帝守墓后就失了痕迹的夏老鬼又在命盘上冒了出来。
吴名一下子明白过来。
商老鬼哪是去找另一个自己,他根本就是去找夏老鬼的!
后世的时候,一向自诩为火眼金睛的夏老鬼第一次看走了眼,在最后一次分久必合的战役中站错了队。这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比如吴名在此之前就从没赌对过赢家,顶了天也就是玩一次尸遁,去山里隐居几年,出来时又是一条好汉。
但夏老鬼乃是恐女症晚期,最见不得女人得势,偏偏新政府的宣传口号却是女人能顶半边天,女人不仅开始读书识字,更进了工厂,当起了官员。
夏老鬼顿时受不了了。然而这时候灵力稀薄,无论修士还是鬼怪精灵都已难成大器,夏老鬼没法再去阻挡所谓的时代洪流,又不愿意坐看女人们离经叛道、肆意嚣张,一气之下跑去了秦始皇陵,美其名曰要为始皇帝守墓。
但始皇帝的陵墓古怪甚多,一向有进无出,夏老鬼这一去便没了音讯,连命盘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夏老鬼和商老鬼两个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然而夏老鬼走后,商老鬼却并未出去寻找。
吴名原本还以为商老鬼真的是冷心冷肺,浑不在意,这会儿才意识到,商老鬼只是习惯性地没去做无用功——消失在命盘上的人是找不到的,商老鬼就算追进了始皇帝陵,也不过就是再填一条性命。
或许这也是商老鬼会追到这里的原因所在。
已经无迹可寻的夏老鬼是没有办法了,但吴名却留下了可以追踪的痕迹,值得出力一搏。
理智到变态的家伙也够可怜的。
吴名在心里叹了口气,把命盘还给商老鬼,“约个时间吧,我总不能一直在这边等你。”
“你还真打算回去?”商老鬼讶异地挑眉。
“这种连抽水马桶都没有的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吴名反问。
“我还以为你会把这里的秦朝也掀翻掉呢。”商老鬼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事做八百遍都会厌烦的。”吴名撇撇嘴,“再说了,灭了秦朝还有汉朝,这年月搞[革]命,不过就是大象和驴的跷跷板游戏。”
“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做你的郡守夫人吧。”商老鬼微微一笑。
吴名回了他一双白眼,“你别说,在食物链上层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难怪一个个都想投身到士族门阀,吃别人的血肉过活。”
“真那么好,你干嘛不留下?”商老鬼调侃道。
“回后世我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不用踩着别人的脊梁过日子,干嘛留下来折磨良心?”
“嗯嗯嗯,你总是有理由的。”
两人一直聊到天光泛亮。
吴名必须赶回郡守府了,商老鬼也准备动身离去。
“等我到新年吧。”商老鬼道,“若是我新年的时候还不……”
“这里十月过年!”吴名打断道,“你也是在后世待久了,一提起过年就想着春节。”
商老鬼轻咳一声,掩去自己的尴尬,“那就等到明年一月。”
“随便你。”吴名耸耸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刚宰了一个正道宗的道士,过阵子很可能会被他们找上门来。要是人来太多,我恐怕就要躲避一下。万一躲远了,一月的时候,你可就未必能在这里找到我了。”
“那这样吧。”商老鬼道,“一月的时候,如果我没找到你,或者你没等到我,那就把见面的时间推到四月,地点也改为咸阳城。若是去了咸阳还没见到人,那就干脆别见了,各谋出路就是——你看如何?”
吴名估算了一下,很快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