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意思。
吴名手一松,放开老妇人,纵身从榻上跳了下去。
然而不等他走到严衡身边,身后的老妇人便将嘴里的凉糕吐了出来,鼓起漏风的腮帮子朝严衡怒吼,“杀了他,马上给我杀了他!你若不杀他,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吴名顿时脸色一沉,转身就想往回走,给这老妇人一个“痛快”。
“莫要在意。”严衡赶忙将他拉了回来,“交给我来处理就是。”
说着,严衡朝身后人打了个手势。
一群侍卫立刻冲入内室,将地上的侍女全部捆绑起来。
“严衡,你这是何意?!”榻上的老妇人顿时大惊失色,连昵称都不叫了。
“您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严衡漠然道。
“放肆!”老妇人顾不得脸上的伤痛,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愤怒地拍打长榻,“你和赢氏那毒妇一样,都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要把你——还有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全都逐出严家!滚!你给我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你就让她这么呱噪下去?”吴名不耐烦地看向严衡。
“不喜欢就不要听。”严衡抬手捂住吴名的耳朵,转头向身边的一个侍卫吩咐道,“让吴婆子带几个人过来伺候老太夫人。”
“诺!”护卫领命而去。
吴名撇了撇嘴,又瞥了眼还在长榻上声嘶力竭地哭骂的老妇人,决定暂且给严衡一个面子。
虽然说小人报仇从早到晚,但这个晚上还没结束呢,不是吗?
吴名身形一转,挣开严衡的双手,迈步朝屋外走去。
严衡怔了一下便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向他赔礼,“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忘了老太夫人最喜迁怒。”
“得啦,你要是真有心,就拿点实际的补偿出来,嘴上说得再多又有毛用。”吴名说得很不客气,心里更是冷笑。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吴名自从知道这句话就觉得它说得真是太对了,如果道歉就能解决问题,这世上哪还会有问题存在!
“我已让人调派新的侍女过去,屋子也会重新收拾。”严衡答道。
吴名顿时生出一直鸡同鸭讲的无奈。
原来严衡所说的补偿压根就不是补偿那几个挨打的侍女,而是面子受损的他!
幸好他亲自过来收拾了那老太婆一顿,若只是转身去严衡那里告状,严衡非劝他息事宁人不可!
吴名正暗暗腹诽,目光一扫,却发现院子里的侍女和暗桩也都被严衡带来的侍卫控制起来,其中还包括把他领到这里的花娘。
吴名不由心下一冷,想到一种可能,马上双眉一挑,扬声道:“站那边干嘛?过来,该回去了!”
身边的严衡以及另一边的侍女们皆是一愣。
“说你呢,叫花娘的那个!”吴名眼睛一瞪,作恼火状。
花娘立刻恍然大悟,赶忙从人堆里钻了出来,跪倒在吴名面前,“夫人!”
“我先回去了。”吴名没再理她,转头向严衡道:“这丫头以后就是我的人,我院里的那几个,你也别给我弄没了!尤其是金角银角,今晚我要是看不见她们,呵呵……”
吴名没说看不到的话会怎样,但严衡却听得背脊一寒,脑子里不由自主就冒出了老太夫人那张被戳穿的血脸。
刚一进门的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里的罗刹恶鬼。
阴冷,残暴,肆意,张狂。
即使被他杀戮、凌虐的对象是一群羸弱的女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他的脸上也不见一丝怜悯,半点动摇。